這件事也察覺一二。但是沒有想到,他竟是從那樣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走出來的,是從血淚縱橫的絕望中爬出來的。他身上那宛如凜然少年的清澈感,不是未經世事汙染而呈現出的純樸,而是經歷了痛苦與絕望,洗盡鉛華而重生出的超脫,這比少男少女的天真無邪更加清靈,自己也是被這攝人心魄的透明所吸引。也正是因為他靈魂的澄澈,所以無法忍受自己的墮落。真正醜惡的人,是看不見自己身上的骯髒的。人類正是因為可以看到自己的卑瑣之處,並對此感到厭惡,才不致徹底墮落。
這個人一定是很害怕再受到傷害吧,雖然沒有膽小到再不敢去觸碰,但是恐懼與慾望,卻時刻在心裡交纏。所以時而伸手緊緊抓牢,時而又只是小心翼翼的觸碰,有時也被嚇得只敢遠遠觀望。過於小心謹慎,反而矇蔽了他的雙眼,變得比情竇初開的少年更加遲鈍。而自己,被所謂的尊嚴面子緊緊套牢,使得兩人之間誤會叢生。若不是直信的放手一搏,恐怕就會因此而錯過了。
若是錯過了,說不定會後會一輩子呢!
凝視著驚恐得像只兔子的直信,一傑發覺身體中流淌著從未有過的柔情。
“不必再說下去了。”
一傑伸手撫摸著直信的臉,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不會離開你了。這種事,以後連提都不會再提了。”
隨即,在他的嘴唇上輕輕一吻。這一吻是誓言的見證。
看著直信臉上的笑容,一傑覺得好像一朵白色的花在自己眼前綻放,自己也不由自主笑了出來,於是又忍不住把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可是由於缺乏經驗又有些羞怯,在觸碰到直信柔軟的嘴唇之後,一傑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不禁遲疑了起來。但這遲疑並沒有持續多久,直信的舌葉就一下一下挑逗似的勾攏,讓一傑忍不住貪婪的品嚐。毫無技巧的吻卻讓一傑覺得腦髓好像都為之麻痺了。
合作愉快?
感到有些意猶未盡,本想再來一次,但是護士突然進來幫直信拔針,嚇得一傑撞到了凳子。
“沒事吧?會不會很痛?”
護士走了之後,直信小聲地問。
“還好還好,不過在醫院真是不方便啊。”
腿上雖然很痛,但一傑的心情卻無比快樂。
“所以我不想住院啊!要不出院吧!”
直信坐在床上,略顯撒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