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那麼意外?問了一句什麼……“你不是走了?”
“不會吧……”怎麼感覺好像是,宇文以為自己不管他了所以負氣出走的樣子呢?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宇文應該沒孩子氣到這種地步……”蕭重輕搖搖頭,繼續把梨切成小塊兒。
可是真要這麼想的話,宇文也……太可愛了吧?
蕭重輕不自覺地笑出來──姑且就這麼想吧!
宇文到了中午又開始低燒,蕭重輕明白這時候感冒容易反覆,有時候看起來像好了結果過個半天又發作。於是等他吃了藥昏昏沈沈睡去之後,搬張椅子在床邊守著。
所幸宇文身體素質好,也不是什麼重感冒,再加上蕭重輕護理周到,很快就又神清氣爽、生龍活虎,連點小小的咳嗽都沒有。
“燒是完全退了……”蕭重輕看著手中的體溫計,不放心地用自己的額頭和手心再確認一遍,雖然這樣做並不一定比溫度計更準確,“還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我沒有……倒是你,”宇文手撫著脖子,看著蕭重輕說,“趕緊睡一覺吧,眼袋腫那麼大。”
蕭重輕從宇文倒下就沒合過眼,整整兩天一夜沒睡覺。他是那種一熬夜,疲勞立刻會顯現在臉上的型別,現在看上去比病了一場的宇文還憔悴。
“這張臉青得像鬼似的,趕緊補覺吧!”宇文捏著他變尖的下頜,左右看了看。“難看死了!”
蕭重輕乾笑,本來也沒指望他說什麼好聽的話:“我沒事……”
“別廢話!”宇文病好了,比之前更強勢。抓著他衣領揪到床上,把臉按在枕頭上,“睡!”
“我知道我知道~~宇文你先放開我~”蕭重輕被蒙在被子,呼吸不到空氣,“要憋死了……!”
宇文鬆手,蕭重輕從被窩裡露出腦袋來呼了口氣。雖然忙的時候感覺不到,可是一沾上枕頭,睏倦馬上就席捲而來。雖然是宇文強迫的,濃濃的睡意還是很快就包圍了他。
“喂,我說你啊,”
“嗯……?”蕭重輕在意識漸漸模糊中回應了一句。
“再有這種情況你就不要管我了……又沒什麼大不了,我都說了沒事,你就別瞎緊張……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搞不清楚是你生病還是我生病……”
聽著聽著,蕭重輕張開眼睛,轉頭看宇文的臉。
男人單手撐著頭,抿著嘴唇,困擾似的看著他。
蕭重輕“呵呵”一笑,說,“……哪能不管啊……”
埋怨的口氣和內容,其實真正想說的是“過意不去”吧?
宇文可以驕傲,可以強硬,可以張狂,甚至可以不講理,可是這麼微妙柔軟的情緒他就不會表達了。
初次見面時,因為照片的事而打了自己的男人,連道歉的時候都那麼理直氣壯,怎麼這個時候就拐起彎兒來了呢?
原來宇文也有不擅長的事啊──覺得除去暴躁的脾氣不說,宇文原來真的挺可愛的──這樣想著,蕭重輕微笑著沈入睡眠。
一夜無夢,這一覺睡得踏踏實實,蕭重輕醒來已經是早晨十點。
抻個懶腰起床,一邊耙著亂糟糟的頭髮一邊找眼鏡,踩著拖鞋去衛生間的途中,發現宇文在客廳抽菸。
“你起那麼早……”蕭重輕隔著鏡片兒眯縫起眼睛,看著他整齊的衣著。
宇文哼了一聲,“睡了兩天還睡,你當我是豬啊?”
習慣了他兇於常人的說話方式,蕭重輕不以為意,溫吞吞地笑,“吃早餐不?我這就去弄……”
“不用了,我這就回去。”宇文起身,拿起沙發背上的外套穿上,“晚上五點我過來接你,別吃晚飯。”
“嗯……?晚上?幹嘛?”
“約會啊~~~”宇文捏著嗓子說,看蕭重輕傻瓜一樣的表情受不了似的“嘁”了一聲,“怎麼,沒空啊?你很忙啊,我要預約?”
蕭重輕連忙搖頭,“沒、沒有……!”
宇文丟下一句“那不就完了”,拉開門走人,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直到他下樓的腳步聲都消失不見,蕭重輕怔然地站了會兒才想起要去洗臉刷牙。在廁所的鏡子裡看著自己慢慢刷出滿嘴泡沫,還是沒想明白宇文幹嗎突然要帶他出去吃飯。
宇文發動車子,卻沒急著開。
張開手掌,回想著那時棉花擦過面板的感覺,他輕輕握了握拳。
他記得上一次有人這樣幫他降溫,已經是快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當時他那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