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我走,我又不能捂著你的嘴不讓你說!”
儘管對方根本無法看到,蕭重輕還是把自己漲紅的臉埋進被子裡,在喉嚨裡呻吟了一聲。
“你……看出來了……”聲音還是捂在被子裡悶悶的。
“廢話,那麼明顯。”
“宇文……你是不是……”抬起頭來吸了口氣,蕭重輕猶疑著說,“是不是信不過我……?”
宇文輕笑,“很多方面都信不過,可是不包括這方面──至少我完全是個外行,沒資格說你。”
“對不起……”
“不要老是不分場合就說‘對不起’,我又沒怪你!”宇文口氣不耐地翻身平躺,“你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地方,搞得我每次都覺得自己是反派!”
雖然,他是有一點點強硬過頭,可是怪就怪在,他每次看著蕭重輕戰戰兢兢、怕得要死的樣子就火上澆油似的怒火翻騰。
“對不……”
“吶吶吶!又來了!”宇文又翻身,卻不想對著他的後背。
蕭重輕趕緊把下一個“對不起”吞回肚子裡。
“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宇文嘆了口氣,“能依靠的只有你。不過既然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你就放手做好了。”
能依靠的只有你……
蕭重輕心裡突地一緊。他想,宇文應該不知道他一直以來有多麼期待這句話。
“好,交給我吧。”
他輕輕地說,聲音裡些微的顫抖不曉得身後的宇文有沒有聽出來──名叫蕭重輕的男人的嘴巴里還從來沒吐露過如此自信滿滿的話。
21
從那之後的半個月,蕭重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所謂萬事開頭難,一個完全陌生的專案,他需要從最基本的開始瞭解。
可是若帆在這方面完全就是個半吊子,問他什麼不是“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啊,大概就是那樣的吧?”
完全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答案。
於是,在公司已經差不多停工的狀態下,若帆還要瞞著老爸四處找人問,有時為了文件上的一句話就要反覆跟對方說明半天,花費了很多時間進展卻緩慢。
“這什麼啊……”宇文開啟門,面對著一地的影印件發出不可置信的嘆息。
小心翼翼地不要踩到,他沿路一張張撿起來,像防止迷失的路標一樣一直找到源頭──若帆的膝蓋上。
對方半張著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險險流出口水來。
“啊,你回來了……”蕭重輕從電腦前抬起頭來,輕聲地說。
宇文看著他青白的臉,微微點了個頭,把手中的袋子遞到他面前,“停一下,先吃飯。”
“嗯,這部分馬上就……”
“我說停!先吃飯!聽不懂啊?”宇文立刻大聲。
蕭重輕馬上把手從鍵盤上拿開,接過袋子裡面的餐盒。宇文盯著他開始動了筷子,才把視線轉到一邊。把撿起來的檔案捲成一卷,照著若帆的腦袋敲下去。
被粗暴叫醒的若帆一聲慘叫,捂著腦袋跳起來。宇文一臉凶神惡煞,還不等他抱怨什麼直接拎著領子踢出去了。
“呃……若帆也還沒吃飯呢……”來不及阻止他的“暴行”,蕭重輕說。
“吃你的吧,我有給他錢。”宇文在剛剛若帆的位子上坐下來,“今天還要熬夜?”
蕭重輕扒著飯,點點頭,“今天才把文案從頭到尾理清了一遍,得抓緊時間,要不然來不及了。”
宇文默不作聲,半晌才說,“還有很多……?”
“四分之三吧。”蕭重輕看著螢幕和手邊的資料。
開頭的工作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一點點研究核對至今為止所有的大小合同、專案策劃、文件記錄,看看有沒有能夠彌補漏洞的機會。
沒有多高難,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耐心和細心──細到一個字一個字濾過、螞蟻鑽牛角尖的地步──就能夠在細小的地方挽回些什麼。
可是他們目前最缺乏的就是時間,蕭重輕不得不連續熬夜來提高進度。
“若帆幫不上忙?”
“啊,剩下的就是我來了……”蕭重輕笑笑,嚥下一口飯,“我只有這方面是強項,呵呵……”
宇文眉頭微蹙,想說什麼又沒說。
對方的合同寫得很嚴密,幾乎可以算得上滴水不漏了。若不是之前一直和這些文字打交道,蕭重輕八成眼睛累瞎了也看不出什麼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