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山丘,吳炎下巴一抬:“往前看。”
付鑫連忙正過頭來一看,完全怔住了。
眼前景色美極了:整個山澗開滿著五顏六色的野花。一簇簇、一叢叢,白的、黃的,紫的… …遠遠看去,如繁星,如瀑布,閃著一片輝煌奪目的亮點兒,一直瀉到地上。像是插滿鮮花的少女長髮迎風飄揚,又像是斑斕舞動的長裙,伴著泥土的芬芳,美得沁人心骨。
“真漂亮,這是什麼花?”付鑫忍不住讚歎。
“菊花。”吳炎對付鑫的無知已經不想再做點評。
勾著樹枝,吳炎踩著斜坡將各色菊花都採了一些,搭配上不知名的野草,做成了花束。吳炎把花束擱付鑫腿上,又推著他到另一處山坡。
“大概你對這種野菊花不過敏。”付鑫繼續嘴硬。
吳炎並不理會,把輪椅制動閥踩下,獨自拿起付鑫腿上的花束向山崖下扔去。
“山下有什麼?”付鑫伸長脖子好奇的張望。
“墳墓。菊花除了泡茶還可以放在墳前寄託哀思。”吳炎繼續給付鑫普及常識。
付鑫聽得後背發涼:“你到底認不認得路?趕緊給楊洋打電話,讓他過來帶路。”
兩人重新回到車上,三拐兩拐居然找回了大路,很快駛入了縣城。
在一座大型商場的地下車庫停好車,吳炎推著付鑫坐客梯來到了超市。
“你居然能找到。”付鑫發誓絕對不再坐這個路痴的車。
“很容易找啊。”吳炎絲毫不為剛才的迷路臉紅。
推著付鑫來到茶葉櫃檯,吳炎下巴一揚:“挑吧,你要哪種菊花。”
付鑫本來就不習慣坐著輪椅,接受人們關注的目光。
做不成鴕鳥的付鑫沒好氣的說:“每種都要,各要10斤。”
服務員很老實:“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們的胎菊王沒有那麼多存貨。”
吳炎連忙擺手:“他不識數,要不了那麼多,每種二兩,謝謝啊。”
很自然的把裝著各色菊花茶包的袋子放到付鑫腿上,吳炎繼續推著輪椅往前走。
“你自己拿著,我到那邊等你。”付鑫把袋子遞給吳炎,低頭滾動輪椅到超市臨近出口的一處空角等著。
吳炎遠遠看了眼付鑫確定沒事,開始找芸姨囑咐需要購買的各種物品。
”閃開閃開!”一箇中年禿頂男人推著碼放有一人多高貨物的購物車向出口走來。
等付鑫抬起頭時,為時已晚,眼看就要撞上。
一隻腳及時伸過來將購物車踢開,推車的中年男人卻被拽得差點摔倒。
看了眼提著滿滿兩筐東西的吳炎和坐在輪椅上的付鑫,白了兩人一眼,中年大叔推著車吃力的轉向別的出口。
吳炎放下筐子,拉住大叔的購物車:“你剛才差點撞到他,跟他道歉。”
“道歉?”禿頂大叔決定撿軟柿子捏:“殘廢就老實待在家裡,別出來礙事。要是撞壞我東西,我就找你賠。殘疾人就裝可憐,故意出來碰瓷啊!”
“跟他道歉。”吳炎抓住車把不放。
“算了,也沒撞到。”付鑫打算息事寧人。
吳炎看著不爭氣的付鑫氣不打一處來,這貨在家裡耀武揚威的,怎麼一出來就變包子了。
“你是這殘廢的什麼人啊,他都說不用了,你管什麼閒事。你再不放手,我叫警察了。”大叔也不是省油的燈。
“道歉。”吳炎緊握住把手,眼裡透出寒光。
“神經病!”大叔有點慌。
兩人的糾纏漸漸吸引了一堆人圍攏過來,商場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
“這個人也許小的時候得病,也許不久前突遇意外,甚至有可能為了救人而遭遇不幸。不管哪種情況,他和你我 ,和所有人一樣,擁有外出逛街購物的權利。”吳炎一字一句的說到。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特別的關注,只需要得到正視和公平。當你差點撞到他的時候,應該道歉而不是給他白眼,奚落他是殘廢!”吳炎話剛說完,周圍人紛紛議論起來,大多開始指責禿頂大叔過分。
“我沒看見……”大叔還想狡辯,看到吳炎堅定的目光只好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聽不見,對著他說。”吳炎命令道。
付鑫終於抬起頭,無所畏懼的迎向一道道目光。
“對不起!我剛才沒看到你。”大叔走到付鑫面前說。
從付鑫面前奪過車,大叔因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