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林境心情煩躁,掏出一根菸,走到窗臺邊,開始抽起來。
整整半年沒能見到唐源,他嘴上不說,心思全表現在了煙癮上。
程宇陽來他宿舍找人,一推開門就被裡面的煙霧給嚇退:“林公子,你是想昇仙麼?”
林境掐滅菸頭,揉了揉眼睛,疲倦不堪:“資金扶持審批下來了。我們落選了。”
程宇陽聳聳肩:“也好,反正我這個學期怕是做不了公司的專案了,上學期分了太多心,這學期如果排名再下滑,就拿不到獎學金了。”
林境雖然有心理準備,卻還是難掩鬱悶。
“你太急了。如果再晚點兒,至少等我們快要畢業的時候,這樣我們也不用走這麼多彎路。”程宇陽再次提到開公司的時間點。
“時間不等人。現在世道和政策都好,誰知道畢業後是什麼光景?”林境並不生氣,他知道對方也只不過是說說,真不想幹,當初何必跟自己這麼辛苦。
然而有一點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程宇陽。
他必須早點獨立,早點成功。
年歲越長,他越不安。
成年以後帶來的獨立性,足以讓唐源有更多的想法來面對他們的感情。即使他相信以唐源的性格,就算要斷絕這段感情也絕不會做出太狠毒的動作,可每當看到那傢伙越來越獨立,越來越具有成人氣質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也許當某一天他要面對兩難的抉擇時,這份獨立性可以讓他轉身,即使是一步三回頭,也會繼續離開。
就像無數次他在夢裡看到自己母親拎著包離開的身影。
成年人都會擁有難以理解的狠心腸。當他走上自己的道路時,就會出現再也無法妥協的抉擇。
最後盧佳思得意洋洋地看著唐源穿上裝修公司的制服,心想:就算我得不到,也不能老讓那傢伙這麼容易地吃到。
唐源實習的時間不固定。裝修公司的工作主要分為設計和現場施工,設計還輪不到唐源,可跑跑現場還是可以的。於是沒有課或者非專業課的時間,唐源就坐著地鐵,從北三環坐到東三環,蹲在老師傅身邊,去學怎麼拉線,怎麼做木工,怎麼拼馬賽克。
幾周下來,累得人都瘦脫了一圈的唐源更顯得像麵條,而不是湯圓了。
盧佳思捏著只剩下皮的臉,很是惋惜:“你說你,學這專業的,再不濟都去做個辦公室的小白領,每天干乾淨淨體體面面的,你怎麼就跑去當個灰頭土臉的小民工了呢?”
面狼吞虎嚥吃著一碗泡麵的唐源拍開他繼續在自己腰上吃豆腐的手,口齒不清地只給了三個字:“我樂意。”
盧佳思單手趁著下巴,若有所思:“要不這樣,我來投資,你來做技術總監如何?咱不給別人打工。”
“你懂個屁。你除了錢,什麼用都沒有。”經歷過創業初期的唐源也不客氣。
盧佳思漲紅了臉:“哎,不會可以學嘛!你想,林境有自己的公司,你也有自己的公司,這樣也不怕身份高攀不起了嘛!”
“……”唐源頓了好一會,才說:“我沒那麼多想法,就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我的人生不一定什麼都要摻和進林境那裡。”
盧佳思看著他,等他差不多吞下最後一口面,才緩緩的問:“那我要摻和進來呢?”
“那就捏著你的蛋讓你離開。”
“……”隱約覺得蛋疼的青年下意識捂著褲襠,小心翼翼地抗議:“你對那傢伙就是繞指柔,對我就秋風掃落葉。”
唐源抬眼,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無辜和堅定:“我又不喜歡你,幹嘛要跟你有關係。”
盧佳思發現自己特碼的就是犯賤——他居然覺得這樣的唐源萌死了。
這樣忙碌的日子持續到了六月,眼看就要到考試季,林境實在憋不住,跟唐源確認了他來深圳的日期,這才安下心。
可一場事故讓一切都亂了套。
爬上梯子觀察吊頂的唐源因為梯子的問題,猛地從上面栽下來。得知這一訊息的盧佳思丟下正準備親上來的英俊帥哥,打了個飛的就衝進了醫院。
主治醫師面無表情地告知:好訊息是他沒砸到腦袋,壞訊息是,他的右手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
盧佳思異常惱火:“什麼破梯子,要知道他們公司連梯子都這麼差,我就不介紹你來了!”
青年煩惱的倒是過幾天的考試:“這回好了,開學一定得回來參加補考。暑假別想輕鬆。”
幾天沒見對方上線也不見來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