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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一樣,喉嚨也是,每呼吸一下都好像撕開了嗓子,他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過來,跟雷鳴似的敲打著我的耳膜。

“好難受。”我用走調的聲音艱難的回答。

“感冒發燒就是這樣啊。”他用略微擔憂的語調嘆息,無辜的似乎跟他昨天塞到我後面的冰塊兒一點關係都沒有。

硬要我把那天沒得的病得一次。

硬要我把那天沒喝的粥喝一次。

我怎麼從來沒發現這個老男人這麼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埋怨只能在心裡,又怎麼敢說出來。

我順著他,喝了退燒藥和消炎藥,又要迷迷糊糊的水果去,他卻固執的把那份檔案,再往我這裡推了推:“阿海的事情,你還管不管了?月底可就要上庭。”

我頓時清醒,連忙拿起那份檔案。

是阿海的口供,雖然只是影印件,卻的的確確是阿海的口供,後面還簽字畫押。

這讓我有些困惑。

我抬頭看他:“老陳,你怎麼知道我要說阿海的事?”

他被我逗笑了:“不然難道你是因為想我才回北京?”

我無語。

“國內現在量刑,原則是不需要立即死刑的一律死緩。阿海這種情況,正常的話會被判故意殺人罪,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如果順利的話,兩年後可以申請減刑至25年有期徒刑,然後再過五年左右,減刑到20年。”陳時坐在我身邊,指著他在檔案後面做的備註,緩緩說道。“但是根據《刑法》規定,死緩減刑,最少不能少於20年。”

“也就是說,阿海要在監獄裡呆二十年?”

那出來一輩子都廢了。

“如果是二十年,已經算是最好的情況。”陳時說,“劉陸軍和宋建平的拉鋸戰已經大半年了,阿海這個事情倒湊巧成了雙方的焦點。劉陸軍一定會不遺餘力促成阿海的案子以死刑立即執行收尾。”陳時把文件一合,“這樣以來,如果我託人想辦法,就會成為把柄。雖然不算大事,但是多米諾骨牌總有第一塊倒下的牌。”

我沉默了一會兒。

陳時做了很多調查,檔案上密密麻麻的各種備註就是最好的證明。

必須承認他在這件事情上極其認真。

他是真的想把阿海弄出來。

“你為什麼想要幫我?”我最後問。

陳時想了想:“你覺得我是因為你才要解決阿海的事,這讓我很高興。不過你知道……”他的表情變得冰冷

43、第一個男人(26) 。。。

,“我討厭被威脅。任何人任何方式都不允許。”

厭惡被威脅。

厭惡被操控。

擁有絕對的控制權。

這才是我知道的陳時。

“宋建平馬上就能平反,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服軟。”

他收了東西,又給我量了體溫,收了收被子,然後才溫和的說:“粥在鍋裡熱著,晚上我會早點回來。”

我覺得他如果再這麼重現四個月前的場景下去,不需要幾天我就能瘋。

可是我沒瘋。

接下來的日子,我連見到他都很少。

直到六月十四日夜裡,他才回來。

宋建平出獄。

七月五日,法院一審結束。

阿海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一切都像他預言的那樣,沒有絲毫偏差。

七月中旬,陳時開車帶我去探監。阿海帶著手鍊腳鏈被押了出來。陳時拍拍我的肩膀,低聲說:“我在外面等你,你們慢慢談。”

我從不曾見過這麼憔悴的阿海,以至於猶豫了一下,抓著陳時的手臂,不讓他出去。陳時笑著扯開我的手,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最後一次,慢慢談吧。”

大門在身後上鎖的時候,我才能鼓起勇氣走過去。阿海坐在厚厚的鋼化玻璃的對面,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的劃來劃去。沒有了黑色指甲油和藍色眼影的他,看起來好像充滿了不滿。

“阿海……”

他沒有理我,嘴裡嘟囔了兩句。

眼眶發澀,鼻子發酸,我只好一口氣說下去。

“死緩只是暫時的。你在獄中表現好些,遲點陳時會幫你爭取減刑。只是你要有心理準備,最多給你減到二十年。再多了法律不允許。你表現不好也行,兩年後會申請無期,可是一旦變成無期徒刑,你最多隻能減到二十五年,這樣你就要多蹲五年監獄。你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