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盡望魂銷處,殘瓦烏木。虛像風態如昨,難解心情惡。
魂守門口,侍衛攔下策著烏黑駿馬而來的翩翩不羈,長髮隨風的男子。
“是本王。”男子咧咧唇角。
“王爺,贖罪,您不是在……”侍衛未想到馬上男子竟是本應在鬼方的蘇相落。
“本王回孃家不行啊!”相落勒住韁繩,俯視著面前的侍衛。
侍衛被這戲謔地一吼怔住了,想笑又不敢笑,抽搐著嘴角讓開道路。
夜戟整理好容顏,正要去往瑤落殿,卻被不遠處而來的人叫住。
“皇兄。”相落極是隨意。
“你……”夜戟有些詫異地看著面前這個衣著鬆散的人,“你不是應該在鬼方?”
“皇兄,你可知道,那臭狐狸把後宮都解散了,整個後宮除了太監,宮女外,就我和他兩人。”不知好歹人聳聳肩,“雖然我很是感動,但偌大的後宮晃上一圈也不見個人影,我受不了。便留下書信回來了。”
夜戟聽了相落的理由,直接向瑤落殿走去。
“皇兄——”相落乞死百賴地叫著。
“在殿裡等我。”夜戟沒回頭冷冷地移步離去。
“哎,果然嫁出去的人回孃家不受歡迎。”相落癟了癟嘴,走進麝煙殿,隨手拿起龍案上青蓮瓷盤中精緻糕點。
好餓!相落將手中糕點塞進口中,拍去指尖糖霜。突然瞄見書架最上層有畫軸,不由嘆氣。
皇兄,還是沒尋到嗎?相落取出那畫軸,細細鋪開,看著畫中清麗的人兒,想到夜戟日日望著這畫中虛像,覺著自己有些不知足。
輕柔地收好畫卷後,環視著空蕩冷清的殿內。殿內鏤空軒窗對開,花句小築的殘瓦焦木赫然入目。
廢骸猶在……相落搖頭,為夜戟與羯羽的事揪心。
“你就這麼回來了?”
君王下朝回來,發現逃回大奎的人正站在對著花句小築的軒窗邊上發呆。
“我留了書信。”
“書信?”夜戟冷笑,從玄色暗紋深衣衣袖中抽出一封書信,“你剛到,隨後便是鬼方來的快馬加急信。讓你親啟。”
相落嘴角抽搐,背部爬上寒意,自己往大奎而來是,身後不遠便是軻莫書信緊追。接過書信放進袖中。“皇兄,玉兒還沒尋到?”
正在相落問話時,一位身著黑衣銀甲的男子走進麝煙殿,單膝跪在君王跟前。
“稟皇上,滄州傳來訊息,數月前畫中人曾出現在碼頭。”
聽見黑衣銀甲人的彙報,夜戟忍不住欣喜,“可查出玉兒在何處?”
“在青門。”
“青門?”夜戟知道滄州這個集武林幫派和商行一體的組織。“玉兒為何會在那兒?”
“朕親自去。你們守在青門附近。”夜戟揮手示意麵前跪地的人退去。
“諾!”黑衣銀甲人起身退出殿去。
“皇兄,你要親自下滄州?”相落望著寒淵眼眸中冷冽微釋的人。
“嗯,朕親自去。”
玉兒,你願不願見朕,你可恨朕?
殿外候著的隨侍太監尖耳聽著,聽見君王要去滄州,要去青門找畫中人,便暗自欣喜,狡黠笑著向皇后所在離去。
“娘娘,奴才給您帶了好訊息。”跪在解紅面前的太監尖聲說道。
“何事?”解紅端坐在銅鏡前,身後女官細細地用紫木梳理著一散青絲。
“皇上找著了畫中人。”
“好訊息?”解紅豔麗鳳眼含威,斜吊秀眉冷笑。“這是好訊息?”
“正是。”
怒氣正盛的人起身,將梳妝檯上所有翡翠碧珠,環佩鳳釵掃在地上,“你可是活膩了!”
“娘娘,您別急,奴才還未說完。”被懾住,太監本是想討賞,現已膽顫,“那畫中人正在滄州青門,皇上要親自去。”
“滄州,青門。”青絲散亂掩住解紅因妒忌憤怒而猙獰的臉,“地上的,都賞與你。滾!”
太監急忙雙手將地上的飾物攬進懷中,爬出殿去。
“準備一下,本宮今晚去滄州,定要比那皇上先到。”
“可是…娘娘就這麼走,皇上會不會……”
“他還會關心我是否在這冷漠的宮中嗎?你有看他來過嗎?他滿心都是那玉妃,這諾大的後宮在他眼裡不及一張畫像。”嗓音嘶啞淒厲,豔麗容顏早已蒼白,傾心歡悅的眼底是無盡的苦澀,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