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表情地盯著穆華絮,要不是他手下默不作聲地拉過被子蓋住尾巴,穆華絮或許會相信他的確是不在意。他幾乎從未感到如此尷尬過,他這一生出醜的次數都寥寥可數,然而就這麼少的可憐的幾次卻總被穆華絮給撞個正著,這令好不容易戀愛一次的老古董內心非常崩潰。以前總聽下屬聊天時談到在心上人面前必須展現出最完美的一面,在這方面他的運氣差到令人無奈的地步。
似乎還嫌滄沅不夠心塞,穆華絮誇張地嘆了口氣,一臉遺憾地補上一刀,“既然這樣,看來以後雙修還是不要太頻繁的好。”
看了看滄沅愈發緊繃的表情,穆華絮又掀開被子摸了摸那條魚尾,一手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道:“若是趁現在把沅沅綁去買掉,應當會很值錢吧?這麼霸氣的靈寵,帶出去肯定相當受追捧。”
“帶出去?”詫異地重複一遍,滄沅見穆華絮感興趣便也不再拉回被子,“現在要出去只能你來抱我。”
“說的也是。”點點頭,穆華絮突然湊上前,飛快地在滄沅嘴上輕吻一下,噙著笑意,“還是等沅沅恢復了以後再帶出去才威風,那些修者知道說不定就再不敢來找麻煩了。”
怔愣一瞬,滄沅面上不明顯地泛起紅色,但語調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把你的仇人告訴我。”
情愛果真使人不知不覺變得愚鈍,若是穆華絮不隨口提到,他竟沒想到這回事。滄沅想到穆華絮的曾經的遭遇,不愉快地抿起唇。他僅是推測出穆華絮被追殺是因要被抓去封印妖獸,至於其他的事宜都還不知曉,但僅是這樣滄沅已是十分惱火。穆華絮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遭受過多少?受過多少傷?那些膽小愚蠢的修者死不足惜,待修為恢復他定要抽出時間去將其逐一滅殺。
“這可不好辦,我想想……”煞有其事地點著下巴,穆華絮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樣,自言自語似的道,“嗯,上次被一位漂亮的師姐親了下,還有那次好像被其他門派來做客的劍修摟了下腰,還有一次……”
“轟!”
沉著地收回手臂,滄沅平靜地道:“那些人在哪?”
默默望著悽慘的被一拳輕易打斷的石雕床柱,穆華絮冒著冷汗地嚥了口唾沫,又忍不住瞥一眼滄沅連一絲紅腫的痕跡都沒有的手,話鋒頓時一轉:“我開玩笑的,並沒有被非禮過,至於其他瑣碎的小事我也早就記不得了,既已有沅沅在身側,我哪有心思去記那些沒用的東西?”
穆華絮忍不住偷眼看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另一根倖存下來的成人手臂粗細的床柱,不用靈力就打斷還真的很有難度,他覺得在武力值方面還是永遠都不要去和滄沅比較的好。怪不得當初看滄沅的府邸那般氣派,若是用尋常材料建造恐怕是真的承受不起。
這暴力程度簡直對不起這張臉。
這麼說起來終於記起來了,以前在山下的鎮子裡聽說過,有的人表面越是冷漠,實際上就越是喜歡吃味,看來今日終於見到例項了。如果告訴沅沅以前不但和師兄睡在一起,還經常一起入浴,那會很可怕的吧?師兄,你可要記住師弟的這次救命之恩……
輕易地被穆華絮驚嚇之下的甜言蜜語吹了枕邊風,滄沅不太熟練地露出微笑,“嗯。”
“還請不要在徒手打斷石柱之後又來撒嬌,雖然想這麼說,”指尖劃過滄沅上揚得有些不自然的嘴角,穆華絮稍用力將其重新拉下,“不過好像不會有用,所以還是算了,看你這樣笑我都覺得累。”
“既然該做的都做過了,那有的事似乎也該好好談一下,我只想問,沅沅你有十成的把握能殺死那個妖獸嗎?”
這件事就像一個死結,每每提起氣氛總會不知不覺地凝重下來。滄沅直視穆華絮仍帶笑意的面容,並未漏掉其眼底透露出的認真,“不知道。”畢竟是洪荒時期便已存在的兇獸,滄沅無法判斷其實力,更不知自己能否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將修為恢復至全盛時期,勝算自然也無從估計。但他仍忍不住再次重複已經說過多次的話,“你不會死。”即使到了最糟的地步,那麼他哪怕以性命為代價,也至少可以爭取來足夠穆華絮逃走的時間。
得到這樣的答覆穆華絮絲毫不意外,然而他仍是無法抑制地淡去了笑意,“屆時如果不敵,你就立刻離開,找個地方安心修煉飛昇,這是家規。”
聽見這樣的話,滄沅不悅地緊鎖眉頭,“你是我選中的伴侶,我的同族中不乏因伴侶身亡而瘋狂崩潰之輩。”
說到這他便停住了,沒再繼續說下去,但那沒說出來的意思顯然只有一個:你看著辦。
這威脅的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