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聽臣子們嘮叨?總之是不會變出毛絨絨的模樣,在雪地裡滾一身的冰渣子的。
他伸了手點了點雲下,眼睛都彎成兩彎月牙了:“哪兒來的訊息,我看那兒還靜的很呢。”
小仙童慌張地擺手:“仙君仙君,訊息千真萬確,那狐狸不知從哪兒尋了只青鳥來,把戰書遞到我們府上了!對了……”他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道:“仙君……那狐狸,那狐狸您大約也認識的……”
“哦?”杜衡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側了側頭盯著小仙童問:“怎麼這樣說?”
小仙童居然刷地紅了臉:“那,那妖怪口無遮攔,作亂的理由也,也很是不堪……”
“呵,他用了什麼?”杜衡仍舊笑著看他,眼中清清明明,三分好奇,三分猜測,三分了然。
“他,他居然是來討伐仙君的!他,他他他說仙君對他始亂終棄!他,他還說……”小仙童挑眼閃閃躲躲地看他,卻驚見他一臉盎然的笑意,不由把剩下的話給嚥了,心裡唉喲一聲:難,難道仙君當真和那狐狸有什麼瓜葛不成?!
杜衡的眉眼眯得彎彎,眸子裡彷彿有漾漾水光:“呵,你只管直說,他還說了什麼?”
話音才落,就又有一個跋扈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說我要來綁了你!把你押回璧還山去,看你往後還敢不敢忽然消失,敢不敢把我忘了,敢不敢叫我等了許多年,找了許多年,卻還不知如何得見。”
“是他!就是他!”小仙童吱溜一聲躥到杜衡身後,伸了手指穩穩點過去。
杜衡的笑再也收不住了,迴轉身看去,果然見到狐狸威風凜凜地站著,長髮束得一絲不亂,腰間懸著寒光劍,渾身上下氣勢迫人,當真有興師問罪的架勢——若是略去他眼裡狡黠的神采、唇邊得色的笑意、整張臉上顯出的歡愉的話。
狐狸斜了眼睛掃過來,用一種不容辯駁的語調說:“若是你忘了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若是你忘了我們的過往,我可以陪你重新來過,若是你想說到此為止,那別費力了,我不允許。”他轉了轉烏黑的眼睛,突然從懷裡摸出了個物件:“還有,你別打算抵賴,我手上可有證物呢。”
雕著衡字的玉牌在澄澈的天光下,轉出清靈溫潤的色彩。
小仙童瞪大了眼睛,剛出了一聲,就被杜衡轉過身來捂上了嘴。
杜衡作了個噤聲的嘴型,然後瞧著狐狸笑,用那種帶著點兒無奈的溫柔的口吻說:“證據都落在你手上了,我還敢不應麼,阿瓊?”
狐狸的眸子裡迸出最純粹的喜悅來,一時之間,把所有紛亂的情緒都掩了。
他想,回來了,完完整整的杜衡回來了……那就是差那一句話,這一次,無論如何也都得說出口,他不但能聽見,還能聽懂……
於是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認認真真地說:“好,那你再先聽我說一句話——可得聽清了,就這一次,往後想聽也再沒機會了!”
他也不等杜衡回應,就竄上前去捂了杜衡的嘴,緊緊貼在他的臉側,一字一頓地說:“我從來喜歡你做的飯點,你買的東西,你住的地方,喜歡長長久久,和你在一起——我是極喜歡你的呀,杜衡。”
他故意與杜衡錯開臉龐,只不想叫杜衡瞧見自己面上羞赧的神色,可臉上不自覺地熱了起來,一定把杜衡的臉頰也暈的燙了,因為他用眼角小心地瞥去,也捕到對方臉上一點些微的霞色。
他得意的笑起來,聽見杜衡也帶著笑和氣地問:“就只說這一次麼?”
那煦暖的聲音入耳,連著心裡最深的地方也軟了下來,他低低地笑了一聲,闔了闔眼,側過頭輕輕吻住杜衡微啟的唇,狐狸小心地細細咬噬,與杜衡溫存地纏綿起來,半晌含糊著聲音,卻是極認真地說:“你得明白,即便我不說,心裡也是那樣想的。”他頓了頓,想了一會兒,在杜衡的唇上咬了一下,露出滿意的笑來,用做了極大的讓步一般的語氣說:“算了,若你非要聽,大不了多說幾次!”
杜衡笑著搖了搖頭:“罷了,我明白。”
他退開了一點兒,去打量狐狸的模樣,然後又笑著問:“你不是要來討伐我麼,怎麼,只你一個?”
狐狸的面上又鋪了一點兒紅,哼了一聲,從袖裡甩出一個東西,透過雲絮墜到山下去,在半空裡開啟一朵耀眼的禮花。
狐狸用不屑的語氣說:“對付你,我一個便夠了。好了,隨我走吧。”
杜衡想他適才扔的大約便是傳訊的禮花,就也不去揭穿他,跟著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那個小仙童似乎還在,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