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樂意說給你聽,陌生人。”陳晨東故意壓低聲音,欣賞著他臉上略有些詫異的神色,繼續說道,“我喜歡那小子。我就喜歡看見他在我手指下掙扎、痛苦但又拼命想要反抗想、報復的神態。我就喜歡親手敲碎他一根根倔強的骨頭,我樂意的看著他渾身傷痕血跡的伏在我的腳邊奄奄一息,卻還能抬起頭不服輸地狠狠地詛咒似的瞪著我,彷彿要將我深深地烙在他的靈魂上。”
曹沐斌冷眼看著他興奮的發光的眼睛,良久不屑的輕輕哼了一聲,“真是變態的感情。”
陳晨東混不在意他的評價,“那麼你的意思是?”
“明天不管什麼情況帶我走,儘量避開那老頭子的視線。為我提供一個安靜無人的住處,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我。”
“我答應你。”
……
曹沐斌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咖啡廳的座椅上,看著坐上冷清清的擺著一塊慕斯蛋糕,根本沒動過的樣子。腦子昏沉沉的,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他只記得自己看見鏡子裡的一個長相妖媚自稱是自己哥哥的男人,他喊自己過去,按捺不住好奇,他便走過去了……然後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詭異的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自己有夢遊的毛病?太匪夷所思了。
曹沐斌起身結賬,櫃檯的營業員笑眯眯地告訴他,跟自己一起的先生已經買單了。
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子,跟自己一起的先生,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離開了冷氣十足的咖啡廳,腳才剛踏出店鋪半步,外頭的炙熱的氣溫,讓他的身體猛地一震。好熱……
沿著回去的路行走著,儘量選擇避開烈日的小弄堂。弄堂裡的風清清涼涼倒也吹得人神清氣爽,輕鬆了不少。
回到家裡,開啟抽屜看見陳晨東硬塞給自己的支票不見了。曹沐斌突然有中大禍臨頭的感覺,慌張的到處尋找恨的不得將屋子倒過來細細翻找一遍。急於尋找也未發現,開門回來的曹英正在喊他。
等到抬頭看見曹英疑惑的臉時,才結結巴巴的回應一聲,“爺…爺……”
“你在找什麼?”曹英皺眉。
“沒,沒有啊!”曹沐斌乾笑,站起身掩飾般低著頭拍打身上的飛塵,“我在找自己曾經的一些畫冊啊。”
“是嗎?”曹英半信半疑地多看了他兩眼,但也沒有多問,徑自去了洗浴室。
曹沐斌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心亂如麻,呆坐在地板上,想起陳晨東那張陰陽怪氣的臉,渾身惡寒。
林唯拉著洛涼站在窗臺上望著房間裡呆坐的曹沐斌,眉頭緊蹙,剛才明明感受到林易之的氣息,怎麼突然之間又消失的無蹤。
洛涼揚起臉看著名色凝重的林唯,他不喜歡他為了別人露出在意的表情,這個林易之!洛涼恨得咬牙。他不要和別人分享林唯。
“你和林易之……”
林唯低下眼眸,看著洛涼有些躲閃的眼,心裡暗笑,醋勁還不小啊,卻並不答話。
“不說算了,當我沒問!”賭氣似的說了一句,扭過臉不理人了。
脾氣還是這麼大,林唯寵溺地將他扣在自己懷裡,溫柔著拍拍他的肩膀,“他是我弟弟,僅僅只就是弟弟。”
洛涼聽著他保證似的話語,心裡並沒有放鬆,追問,“他怎麼會在曹沐斌身上?”
“我從來不懂他。”林唯有些感傷。是的,從來就不懂這個弟弟,偏偏和他擁有解不開的羈絆,他和他整整糾纏了三百年,如今還是一團糟糕……
思緒似乎飄飄渺渺地又回到了百年以前。
林易之出葬不久,每日夜裡他總是能夢見他,夢裡的他總是用怨恨不甘的眼神瞪著自己,滿身的血紅,大聲地質問自己,為什麼……
深沉的負罪感壓著他,活著都是折磨,身體也日漸消瘦,神情病態枯槁。請來的大夫多是束手無策,自己也想是患了絕症了,一心只求速死。
家鄉有傳言,買人祈福的說法,大戶人家的孩子身體不好的福氣不夠的便買個小童,讓他代替自己家裡到深山的道觀,剃度祈福。這個法子說來也怪,倒真的又不少起死回生的例子。家裡便張羅著,為自己買個童子,這本是無甚所謂的事情,自己從來都不信邪說,他們買了人來也是求的一個安慰,便沒有阻止。可那10來歲的孩子,卻在送去道觀當天夜晚便猝死,並且死相恐怖。這件事情自己知道後更是悔不當初,無辜連累了一條人命。不顧家裡的阻止,執意要出家當道士,家裡知他去意已決,強留不得,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