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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丹懊惱地抱著重新包紮好的尾巴,把身體沉進了浴池裡;由僕人幫他清洗身上的汗水。整場手術中都沒有人再提議過給他打麻藥,切骨挖肉的痛楚讓他最後險些暈過去,被人扶出來歇了好一陣才恢復精神,因此也沒注意到手術時切去的那些組織是怎麼處理的。
那塊新鮮飽滿的尾肉被送進了日丹別墅裡的培養室;而一開始由教主連皮帶骨一起削掉的部分;則由右使路長寧放在低溫箱裡;直接帶回了魔教分壇的地下實驗室。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日丹王子的臉都是黑的,不是原本被陽光曬成的健康巧克力膚色,而是在那之下透出一層更深沉的黑氣。如果以五行望氣的學說來解釋的話,就是華蓋罩頂、諸事不宜的最佳表現。但是魔教從幾千年前就不再信這種迷信的東西了,所以教主研究之後得出的結論是:日丹王子的心情相當不好,特別是在看到那塊鍛鍊紋理均勻、不夾雜一絲肥肉的鮮紅排骨肉時。
在他灼熱的目光盯視下,軒轅衍聖不緊不慢地用小刀把冷凍儲存活性的肉切成了小塊,然後分離粹取活細胞進行培養。
魔教在數千年的半封閉發展中,形成了獨特的醫學技術,並不像其他醫院一樣在營養基上培養器官,而是在初培養後篩選出針尖大小、最具活性的細胞團,植入一種外形軟綿綿、青翠欲滴的蟲類身體裡。
“殿下的身體怎麼能從這樣的低等動物身體里長出!”一個毛髮虯結、耳朵下垂的科特里爾人憤怒地低吼,眼裡迸射出激烈的憎恨光芒,死死盯著這個不知曾害死過他們多少兄弟的對頭。
日丹王子的嘴角也不由得向下撇了撇,遠遠看著那隻軟糯糯還在不停活動的小青蟲,嫌棄地問道:“這種東西真的能作培養基嗎?萬一我的尾巴培養不好,混入了這種東西的細胞怎麼辦?”
軒轅衍聖拿起那隻剛剛做完組織植入手術的青蟲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那蟲子依舊活力滿滿,才放入特製的培養箱裡,蓋上了隔離罩。他拉下防護口罩,態度冷淡卻帶了幾分不經意地自得,介紹道:“這可不是普通的蟲子,這是地球特產的豆天蛾幼蟲,又叫豆丹。這種蟲子味甘性平,用油炸著吃皮脆肉鬆,味道極鮮美,你們這些外星人一輩子也沒機會嘗著呢。”
教主高貴冷豔地嘲諷了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外星人,然後把手底下的豆丹擠出內臟,拿水衝了衝,很自然地就想下鍋。
找鍋的時候他才想到,現在是在給日丹王子培養尾巴,不是他自己下廚房的時間,只好懷著遺憾的心情把這些豆丹放進了烘乾機裡脫水,準備回來燉蟲幹吃。
王子眼巴巴地看著烘乾機,等蟲幹拿出來之後就想下手,伸到半路又主動收了回來——這些東西本該是他尾巴的培養基,現在都叫軒轅衍聖做成吃的了,那他的尾巴怎麼辦?
他花了1400萬和魔教搞關係,不是為了吃點沒見過的奇怪蟲子的!日丹王子很快領悟了重點,強力要求魔教教主一行都住在他的別墅裡,直到他的尾巴重新接好為止。
傅壇主得要盯著MUO進出口公司,路右使更是得回去克隆一個聽話好用的王子,都不能陪著教主久待,只留下兩個擅長醫術的弟子幫教主——保胎。
軒轅衍聖向來藝高人膽大,在科特里爾人的地盤上也悠哉得如同身在魔教,每天早上都要盤膝而坐,吐納充滿負離子的新鮮空氣,然後打一套舒筋活絡的八段錦。
這些新奇的運動方式深深引起了科特里爾人的警惕,在灰熊失蹤後成為王子首席男僕的馬格爾特地將這詭異的一幕錄了下來,然後逐禎分析其骨骼肌肉的運轉變化,給日丹王子送上了一份詳盡的調查報告。
“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這種體操有什麼特殊性,但是既然和魔教扯上關係,就一定蘊含著高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秘密。”
日丹贊同地開啟影片,看著馬格爾做的動作分解,學著軒轅衍聖的動作做了起來。螢幕上優雅如行雲流水的動作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配上軒轅衍聖清雅秀致的臉龐和寬大飄逸的孕夫服,令人遙想起數千年前地球上東方體術高手的風采。
他禁不住這誘惑,看了幾遍之後,就跟著畫面中的動作緩緩舒臂抬腿,也擺出了同樣的架子。只是這套表演的動作複雜繁多,他的尾巴傷口還沒癒合,總不如之前靈活,練習時身體平衡有時保持得不好,也失去了那種輕靈動人的韻味。
他漸漸停止動作,看著畫面上輕盈靈動的身姿,過了半天才緩緩開了口:“這樣的人還是該帶回科特里爾,還有他的魔教,這些都必將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