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安尼茨正在認真考慮去哪控告威爾,怎麼勸說軒轅衍聖作證。聽到他問話,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嗯”了一聲,目光落到他束在軍裝內的平坦小腹上:“還要做一個腹腔立體影象,確定是腫瘤還是懷孕,如果是懷孕,就能看出胎兒有幾周了。”
軒轅衍聖點了點頭,拉起威爾,沉默地跟著安尼茨到了校醫院。由於醫院從未接診過懷孕的病例,還是特地從中心醫院借調了一個男性產科大夫,由他安排著做了幾項血檢、尿檢,最後照了立體影象。
懷孕六週,順著日子往回捯,就是當初他和威爾剛在一起時,一舉就中標了。
軒轅衍聖握著報告單,看著影象儀裡只有松子仁大小,看著像娃娃魚一樣的小東西,又想到招弟將來坎坷的一生,手上慢慢加大了力道,把那張單子揉成了一團廢紙。
安尼茨老師陪著他做完了全套檢查,看到他臉色蒼白、滿腹心思的模樣,同情心更是按捺不住,走到他面前說:“學校已經和你家裡聯絡過了,你不用再去上課了,今年先休學一年,把孩子生下來吧。如果威爾曼特森不想負責的話,學校可以幫你做親子鑑定,甚至司法援助……”
軒轅衍聖搖了搖頭,神色冰冷而堅定:“不用休學,把這個孩子打掉就行了。我不能生下這個孩子。”
“為什麼?你還是看不上我?可至少給我個表現機會……不,你就是不想要我,也不能不要我們的孩子啊!”威爾激動地瞪大眼睛,想抓住他問問,又怕碰著不該碰的地方,手指離著他胸口還有幾公分就停了下來。
安尼茨老師也不贊成地看著他們:“聯邦法律禁止墮胎。而且你不就是為了要他,才做了生殖手術嗎?這麼可愛的孩子——”他昧著良心誇了那個還完全不像人的胚胎:“你怎麼能想要殺死他?”
軒轅衍聖依舊不為所動,冷笑一聲,轉身就往外走。威爾像打了激素一樣,極快地反應過來,以從未有過的強勁力道抓住了他,大步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布里亞家說清這事!你對我有什麼不滿都衝著我來,不要因為我體術比不上你,就放棄這個孩子。他已經有生命了,不該被任何人剝奪活下去的權力。”
軒轅衍聖用力抽手,大步往前走去,威爾卻像是被激發了潛能,拼命握著他的手,始終沒被甩開。
校醫院和老師們已經被遠遠落在身後,軒轅衍聖終於停下腳步,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威爾一回,把分手的真相挑了出來:“當初你找上我,也就是為了包養個情人玩玩,我也是一樣,現在又何必死抓著不放手?我家歷代都是和最強的男人結婚,生下最優秀的孩子。我不能讓我的招弟生下來就是個廢人,將來只能看著弟弟繼承家業,自己卻沒有任何成就,過著庸庸碌碌的生活。”
他用力甩開威爾往校門走去,沉著臉撥通了執法長老祝清輝的通訊號,下達了平生第一個處罰指令:“製藥長老焦矜工作出現嚴重失誤,暫扣半年工資,留用檢視。叫他準備好流產手術的設施,我今天就訂票回總壇!”
祝長老剛聽說焦長老挨罰,還想著替他辯白兩句,聽到“流產”兩個字,頓時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兩步跑到那四位長老的辦公室裡,大聲宣佈了教主懷孕的好訊息,然後叫他們跟自己一起到處打電話,把這個訊息通知到了聖女、左右使、四位法王耳朵裡。
就是鳳聲教主和教夫還不願意回總壇來,這個大好訊息也得想法告訴他們啊!
至於教主提出要流產的事,幾位長老壓根就連提都沒提過,也沒想過小教主資質不好這樣亂七八糟的問題——魔教傳承這麼多代,孩子生下來都是隨教主這邊,天生練武的根骨。就像一百五十多代的時候,曾連續有三代教夫都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生下來的教主還不照樣是冠絕天下的大魔頭?
教主年輕不懂得,這些幹部們可都有經驗,知道教主一系子嗣艱難,不是說這個不要了,想再懷一個就能懷上的。
哪怕是偏房生的孩子,也是他們魔教的教統。要是實在不喜歡孩子的父親,大不了去父留子,再找個好的當教夫就是了。
軒轅衍聖聽著祝清輝語氣歡快,一點也不體諒他這個父親將要失去兒子的痛苦,心裡就又添了一重新堵。想到無緣的小招弟,再回頭看一眼失落的威爾曼特森,心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連呼吸都覺著不大通暢了,咬牙運起輕功,幾步就消失在林蔭徑外。
威爾雖然聽不懂古漢語,但聽得出他方才通話時那種毫不掩飾的冷酷。他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明明當初他們倆上床之前,軒轅衍聖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