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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季陽可以漸漸地感受到它們的雀躍,只是這種感受也僅僅存在於一刻之間,之後便隨著渚的手掌離開而消失無蹤。

當季陽再度睜開眼睛時,渚已然轉身背對他,本想張口呼喚渚的季陽,在不期然間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後,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服,只是礙於眼下的形勢,他沒有張口。

“在這宅邸內你可以自由活動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待在這幅畫卷中,雖然我的氣息可以給你能量上的補充,但是終究薄弱。”渚說到這裡頓了頓,眼中有了莫名的神采,“我沒有想到還能在今日遇到你。”

“我也沒有想到,也許就如你所說,即便我在那時表面上不肯承認,但終究仍有一絲執念,況且對於季家的守護也激發了我的覺醒,這裡曾幾何時可容得那些賤民踏入了!”那人一開始說得淡然,只是最後那骨子裡的高高在上仍舊顯露無疑。

“現在的世道早已變了,你也不是那個權傾一方的侯爺,如無事,你還是待在畫卷中吧。”

似乎這人說的話語使渚想起了什麼,渚即便不曾察覺,季陽卻敏銳地感受到渚在這時放鬆了許多,不過另外一人對於渚的瞭解比之季陽,還更為深刻。

“那麼你要準備去哪兒?你不是應該待在這裡嗎?渚?”

渚頓了頓後回道:“我自然有我的事情需要完成。”

“你還是如此。”那人幽幽嘆息一聲,目光隨後不由看向了季陽說:“原以為這些年過去,你終會有所改變的。”

“變與不變又有何要緊。”渚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淡漠地回答。

那人聞言後只是搖頭苦笑一聲,便又消失在畫卷中。

季陽看著那幅又恢復如初的山水畫,神色間有一瞬的迷茫,望向渚時,他終於忍耐不住地喊出了一聲,“渚……”

下一刻渚轉過身來面對他時,季陽的神色間忍不住露出驚懼之色,因為那雙他無論在夢裡還是現實中見過幾次的紅眸,又再度出現在眼前,心臟劇烈的跳動聲響徹在季陽的耳邊。

他忍住了想要退卻的衝動,直視著那雙紅眸,聲音中有了某種澀然,“渚……”

再度的相逢沒有帶來任何的欣喜與感動,相反則是苦澀滿心,季陽不知道除了這一聲呼喚外他還能做些什麼,在之前他只覺得在那兩人之間的自己彷佛是多餘的,而現在……

“這裡無法再多待下去了,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離開?”渚絲毫不覺得這樣問有什麼突兀,彷若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離開?”季陽心中剛剛升起的澀然忽然被這句問話所打斷,一時有些茫然,但渚卻誤以為季陽捨不得離開。

“不離開這裡的話,你難道想要任人宰割、被那些人抓去解剖一番嗎?況且就算有你體內的力量作為依仗,你如今還不能完好地控制它,恐怕到時會誤傷了你的父親和兄長。”

季陽在這時也不欲解釋,只是接著問:“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是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嗎?”

“是,我們……”

“小陽哪裡也不會去!”

一道滿含怒氣的聲音打斷了渚的話語,不知何時走到兩人附近的季旬對著渚怒目而視。

“你們護不了他。”對於季旬的敵意,渚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淡漠地點明瞭一個季旬根本無法反駁的事實。

“你!”季旬看著渚的目光極為不善。

“我出現在這裡的訊息很快就會傳播出去,如果你不想落下一個窩藏罪犯的嫌疑,你儘可以和我在這裡耗時間,使季家的處境雪上加霜。”渚無視於季旬的憤怒,直接點明瞭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

季旬看著似乎仍舊在迷茫中的季陽,眉頭不由皺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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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休息的安斯艾爾被床頭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接通電話時本來還略有睡意的神態,在聽到寥寥數語後,瞬間睡意全消,目光中也顯出凌厲之色來。

“我知道了,蘭加那邊我沒有別的意見,一切按照計畫行事即可,好的,就這樣。”

放下電話的安斯艾爾沒有了那份睡意,看看時鐘,已經快到中午,他的腦海裡滿是一個訊息——渚,出現了。

渚的出現使得他再也沒有保護季陽的藉口,那些早已迫不及待的人們不會聽進任何人的勸阻,更何況一切早已蓄勢待發,已經沒有停止的可能了。

而蘭迪家族已然身陷其中,所以最終他仍舊只能選擇家族,這就是命……安斯艾爾如此自嘲,甚至到最後瘋狂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