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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王一鳴連忙把他拉起來,老莫站在旁邊,手還在激動的發抖,後面的同志,忙遞過來一桶花生油,一袋米。老莫抱著東西,臉上樂開了花。臉上的皺紋,擰成了一道道的溝壑。

王一鳴看著老莫,心裡是五味雜陳。他想起魯迅寫的文章,說我們中國人,是很容易做奴隸的,有的時候,當了奴隸,還很歡喜。假如有一種勢力,不把人當人,等同於牛馬,或者連牛馬也不如。突然有一天,你給他一個牛馬的價錢,那許多人,就要山呼萬歲了。這個老莫,已經被貧窮的生活,折磨的沒脾氣了,得了這一些好處,都歡喜的要命。想起了每年春節前後的電視上,做大領導的,都要下去,給誰送了一些東西,基層的老百姓,都是歡天喜地,這樣的把戲,演了一年又一年,從中央到地方,都是一個套路,領導們一屆一屆的演,老百姓一年一年的跪,真是一個頗有諷刺意味的時代。假如魯迅先生活著,不知道當作何感想!

電視臺的記者,忙把這個鏡頭,拍攝到攝像機裡。

王一鳴又走進屋子裡,抬頭看了看,樑柱上掛著一串串的玉米棒子,屋裡幾乎一件像樣的傢俱也沒有,幾個破木凳子,一個破木桌子,上面連油漆都沒有。在屋子的角落裡,幾塊石頭上,架了一個鐵鍋,旁邊放了幾把柴火,兩個塑膠盆,裡面放了幾個碗,旁邊一個塑膠桶,裡面有半桶水。

一個瓦缸裡,放了半缸米。靠牆角的地方,放了一張木床,上面有一張草蓆,旁邊的一張凳子上,堆著一些棉絮。上面還有亂七八糟的幾件衣服。

這些就是這個叫老莫的男人,全部的家當了。

王一鳴問旁邊的村支書說:“他就一個人 ?'…'”

村支書說:“是,老莫是個五保戶。年輕時結過婚,但女方受不了我們這裡的窮,沒多久就跑了。”

王一鳴問:“像這樣的情況村子裡有多少?”

村支書說:“多了,附近三個村,光是沒老婆的光棍,就有三十多個。本地的女人,知道這裡的生活條件,不嫁本地人,她們都千方百計,去了城裡或者外地。外地的女人,被騙來了,到這裡實際一看,也受不了,呆上個三五天,十天半月,就跑了,太窮,大部分的男人,一輩子找不到自己的老婆。在這裡,再醜的女人都是寶貝,在家裡說話都算話,男人都要看著女人的臉色說話,因為她一走,你再也找不到了。”

王一鳴問村支書:“你是不是也聽你老婆的?”

村支書說:“那肯定了,在這裡,女人是領導。”

大家聽了,都哈哈笑了。

又看了幾家,大同小異。能住的上磚瓦房的,都是好樣的了。

大家看了這個村,又上了車,往前走了一公里,又到另一個村子裡看了看,這個村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裡,進村要翻一個個的丘陵,看著是不遠,真正走起來,爬高上低的,也需要半小時。王一鳴戴著草帽,渾身都溼透了。王禮在旁邊,到處拍照片的興趣也沒有了,臉上熱的,都是汗水。邊走著山路,邊說:“真熱,真累!”

王一鳴說:“你什麼都沒扛,脖子上就掛著個相機,還嫌累。你看那些扛米拿油的鄉幹部,還有那些扛攝像機的記者,人家才真累。”

到了地方,才知道,這裡住的只有五六戶人家。到了幾戶村民家,看了看,發現家家都是家徒四壁,王一鳴把慰問金和所帶的食品發給他們,他們都是一個勁得千恩萬謝,說:“感謝共產黨,感謝政府!”

王一鳴問旁邊的村支書,說:“為什麼不搞點養殖業?”

村支書說:“交通條件太差了,前些年,村民養殖的豬,想趕到山下去賣,走著走著,連豬都累死了。外面的商販,也不願意到村裡來收購,就是有東西,也運不出去。實在是沒辦法。”

王一鳴又看了看他們村子的選址,在一個山坡下,要是一旦發生了泥石流,就是出人命的大事。於是對村支書說:“還是要儘快搬遷,到山下,交通方便的地方,重新建新村。”

村支書說:“還是錢的問題,再說下了山,沒有地了,這些人更沒辦法生存,現在他們好歹一個人還有一畝多地,雖然是山坡地,但還可以種些莊稼,夠半年的糧食了,到了山下,地丟了,更難辦。”

王一鳴問旁邊的省扶貧辦主任,說:“像這樣的邊民,全省有多少?”

省扶貧辦主任說:“有十二萬多人。沿邊境的四個縣,都有這種情況。省財政這幾年,年年都在加大扶貧開發力度,但由於我們是落後地區,財力有限,短期內,還不能完全解決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