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激動的時候,罵他的老孃也說不定。他要是犯了什麼明顯的錯誤,那就更不得了。省長或者政法委書記一句話,他這個廳長的烏紗帽,說不定就沒了。
所以,現在的官場上,即使當到正廳這個級別的官員,在一般人眼裡,算是級別不低的官員了,他們仍然過得不輕鬆,平常裡仍然要挖空心思,和官職比他們更大的官員搞好關係。只有關係處融洽了,你的工作大環境才能舒心。你的烏紗帽才能避免隨時被摘掉的風險。
怎麼維持和大領導的關係,實在是一門大學問。好在官當到正廳這個級別的人,基本上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他們總結出一條規律,多請示,多彙報,多接觸,多送禮,投其所好,沒有辦不成的事,沒有攻不破的堡壘。
所以,能混到正廳這個級別的官員,大都是心理素質特別好的一批人,他們都有一種牛皮糖的精神,對官比他們大的領導,他們該粘就粘,能靠就靠,反正你抬手不打笑臉人。我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那麼低,在你面前,已經夠下賤的了,你還要怎麼樣?用這種心態在官場上混,才能混得下去。
王一鳴雖然不分管司法廳,但他分管全省廳級幹部的提拔、交流、任用,所以,他無形中就成了全省廳級幹部重點交接的物件。甘廣仁才五十多歲,他知道王一鳴在西江省今後的分量,萬一王一鳴當了省委書記,如果和王一鳴搞好了關係,自己說不定還有下去當市委書記的機會。就是下去當幾年市長也好啊,級別雖然一樣,但位置卻重要得多。省直機關的廳局長,在仕途上,還有無限的可能。運氣好了,一步到位,可以做副省長;下派到市裡,可以做市委書記或者市長。北京要是有人,調到北京城裡,一下子可以做司長。就看你會不會做,有沒有活動能量了。
為了巴結王一鳴,創造讓王一鳴熟悉自己的機會,甘廣仁就讓自己的秘書聯絡上了龔向陽,親自對龔向陽說:“龔秘書嗎?我是司法廳老甘啊!”
龔向陽平常裡沒什麼事情時,經常翻看省委辦公廳印刷的內部通訊錄,就是為了熟悉各個領導的名字,各個廳局長,各地市的市長、市委書記,他們的名字是必須記住的,這是做省委領導秘書的基本功。所以他一說自己是司法廳的老甘,龔向陽就知道他是誰了。
龔向陽說:“甘廳長你好!”
甘廣仁說:“龔秘書,我想向王書記彙報一下工作,不知道現在王書記有沒有時間?”
龔向陽想了一下,說:“廳長,這麼吧,我先請示一下王書記,等一會兒再給你回電話好吧?”
甘廣仁說:“好的,好的,謝謝你了龔秘書,拜託老弟了!”
龔向陽放下電話,到王一鳴辦公室彙報說:“老闆,司法廳的甘廳長來電話說,想來彙報彙報工作,你看可以嗎?”
王一鳴正在看檔案,抬起頭,問龔向陽:“這個老甘,好像沒有到過我辦公室吧?”
龔向陽說:“沒有來過。”
王一鳴說:“那讓他來吧。”作為管幹部的副書記,王一鳴想多認識一些廳級幹部,多接觸一下,你才能有個初步的瞭解嗎。
於是,甘廣仁終於為自己創造了一個機會,到王一鳴辦公室彙報了半個小時的工作。甘廣仁口才不錯,把省司法廳的工作彙報得井井有條。臨走的時候,順便邀請王一鳴有時間了到司法廳檢查一下工作。王一鳴爽快地答應了。
幾天以後,在甘廣仁的一再邀請下,王一鳴帶著遊金平等人,到司法廳轉了一遍,整個司法廳的工作人員,把這當成了當天的頭等大事。全體工作人員在頭一天晚上就被通知到了,每個人要穿正裝,男男女女,一律深藍色的西服,打領帶,在大院子裡的臺階上,排隊迎候王一鳴,那陣勢,像是迎接國家領導人似的。王一鳴和大家握手寒暄,還由專門的攝影師照了合影。那次場面搞得很隆重,所以王一鳴印象深刻。
這次見到高軍法,王一鳴經他一提醒,一下子想起來了。
王一鳴喔了一聲,說:“當時人多,沒來得及和你專門說話。原來你是高書記的公子啊。你早說啊!”
高建勳說:“以後還需要王書記多關照呢!”回頭又對自己的兒子說:“記著啊,今後要多向王書記彙報工作。”
高軍法笑了笑說:“一定,一定。”
王一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父子的意思,這個場合,只能是隨便應承著說:“好好幹,沒有問題。”
高建勳又和鄭天運、秦大龍、秦書海等同志握了手,大家簇擁著,才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