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床下的髒衣服,洗乾淨晾在床腳。
桌上的一摞書籍和一摞雜誌,每一本的邊緣都嚴絲合縫對齊,一毫都不錯亂。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牆角的臉盆架。臉盆裡有半盆清水,水中閃耀一叢淡淡的光芒,那是幾顆藍珊瑚和珍珠的光澤……
老七同志奪門而出,跑進院子,跑出基地大門,跑到街上很遠,在街燈下四面張望……晚了一步,沒有能留住人,又走了。
他把珊瑚豆和珍珠用紅繩穿了,編成一副手鍊,戴在自己腕子上。小兵們私下都說,黑臉教官有物件了,那個手鍊就是證據。
入夜,風雨點映秋窗,單身漢的被窩有幾分孤寂寒涼。
怕冷的七大俠加了一層棉被,把自己裹緊,裸/胸而睡。他身後不遠處的窗戶,洇出一團溼氣。那團潮溼的白霧不斷擴大,透過窗子,悄悄滲入房中。
房間一角的臉盆架上,水霧顯形。一點、兩點……水滴輕聲落在地板上,地上映出一條修長的影子,悄無聲息地走過來。
老七猛地翻身從床上坐起,“啪”一聲開啟小燈。他胸膛不斷起伏,呼吸如潮水般劇烈澎湃。
燈下,他吃驚地看著,床邊那道影子緩緩在他面前露出真容,面孔清秀俊逸,光溜的腳踝上綴著定情的銀鏈。
隔世重逢,兩人對視良久,胸中言語萬千,都說不出話。
隨琰公子坐到床邊,眼角也露一絲靦腆的紅色,微笑,輕聲道:“七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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