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見哥哥終於說話,便鬆了一口氣,笑道:“那阿暖說話,哥哥聽嗎?”
白振軒怔住,知他是為心硯的事來寬慰自己,便煩亂地坐起身來。
“哥哥差點害死了心硯!”白雲暖帶了些慍怒道。
白振軒咬住了唇,自知理虧。
“我本來應該惱哥哥才是,不是和哥哥說好了,母親跟前只管說雨墨的名字麼?哥哥卻還是不聽阿暖的話,選了心硯,要不是我事先動了手腳,這會兒去舍村朱家的就該是心硯了。”
白雲暖半嗔半怪,白振軒心有餘悸。
“這會兒,她怎樣了?雨墨雖然自作孽不可活,可畢竟是她親妹妹,你可知當初我為什麼要去母親跟前討了雨墨過來?為著便是她的求情。”
白雲暖心裡暗自嘆氣,哥哥不說,她也不知道其間瓜葛。
“雨墨被逐,心硯是個迂腐實誠的,自然難過,可是哥哥不能同她一樣萎靡消沉,百日內完婚,要好好打點起來才是。”
白振軒一下更惱了,“阿暖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哥哥為這事懊惱,你還特特提起來添我的堵!”
白雲暖正色道:“哥哥為何堵?不過是為著她而已。哥哥若真是為著她好,就該歡歡喜喜娶親去,要知道母親跟前咱們是幫著她躲過了一劫,有道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哥哥若不想她和雨墨一樣被逐出白府,那還是及早端了對她的念想,這樣對她好,對哥哥自己也好,對未來的嫂嫂更好。”
白振軒不可思議地看著妹妹,“阿暖,叫我如何做得到啊?”
“做得到也得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須知哥哥對她的心意對她而言是危險,不是厚禮。哥哥,母親的話你都聽到了,白家也不可能到你這一輩就破了只許娶妻不能納妾的祖訓,所以哥哥你還要怎樣?優柔寡斷,猶豫不決,藕斷絲連,哥哥是沒什麼,心硯呢?她一輩子就毀了……”
白振軒心裡一蕩,他重重咬住了唇,一任心緒沉浮。(未完待續)
第五十三章 道謝
白家終於回覆了王家,同意百日內擇日完婚,爾後便是忙著請先生看日子。
整個白府又是強金閣修繕,又是少爺的婚禮,忙成了一鍋粥。百忙之中,竟還要接待兩位不速之客。
書香堂內,老家人喜伯給章家父子上了茶,道:“已經差人去芝闌館請老爺了,請章老爺、章少爺稍帶。”
說著徑自退下。
章乃春心不在焉坐著,他可沒興趣見白玉書,只想著能早一點見到白雲暖。
章瑞梅一邊慢條斯理用茶杯蓋濾著杯裡的茶葉,一邊拿眼睃著著書香堂內的擺設,只見牆上幅幅墨寶,書香四溢,不禁令他很是羞慚自己胸無點墨,又見章乃春唇邊掛著一絲淫邪的笑意,便有些慍惱道:“有道是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文章,你看看人家白家,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梨園裡插科打諢。”
“爹,你這樣就不對了,有一種好兒子叫人家的兒子,但我覺得這白家也沒比咱章家金貴多少啊,白家在洛縣不過仰仗強金閣的名聲,這是吃祖上的老本,哪比得爹您日進斗金來得有本事?再說,不比爹,比兒子,白家少爺一無功名,二未成家的,哪裡見得就比您兒子我強呢?”
章乃春嘿嘿地笑,章瑞梅白了他一眼,心下卻覺得兒子說得有道理,便不再辯駁。
半盞茶功夫,白玉書來了,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著騰雲祥紋,靛藍色的長褲紮在錦靴之中,很是器宇軒昂。
章瑞梅和章乃春忙起身拱手相見。
白玉書回禮。瞥見廳中放著一抬大禮,用鮮紅的綢子蓋著,便笑道:“章老爺。章少爺,這是……”
章瑞梅道:“白老爺救下我兒乃春性命。無以為謝,聊表心意。”
白玉書已走到主人正位上坐了,客氣道:“不過機緣巧合,章老爺何必客氣?再說章少爺之前也幫過白家的忙,這一回能夠幫助章少爺解圍,也算報了他之前恩義,自此,我們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章瑞梅心裡暗暗有些不高興,白玉書的話分明是想和他章家劃清界限,書香門第一向清高瞧不起他商販之家銅臭之氣,一時臉上笑容僵住,很有些下不來臺。
章乃春卻是沒皮沒臊,沒甚心機的,他絲毫不去解讀白玉書話外音,只是樂淘淘道:“世伯謙虛了。白家對小侄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說起來,這一回小侄能夠死裡逃生。多虧了阿暖妹妹的警示之夢,小侄有個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