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男子。這麼晚,真孃的屋內怎麼會有男子呢?
白雲暖站在窗旁,好奇心驅使她拿手蘸了口水捅破了窗戶紙。透過圓圓的小孔,白雲暖向裡看去,這一看,心若被刀子重重捅了一下。她猛抽一口涼氣,渾身立時打起冷戰。
竟是父親!
白雲暖拿手撫著胸口,使勁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想歪了,父親這麼晚之所以會出現在真孃的屋子裡,是因為要向真娘瞭解母親的病情,畢竟白日裡的時候,父親都在強金閣督工,對母親總有疏忽。
“真娘,這一生委屈你了。”父親的話幽幽地從窗子裡飄了出來。
白雲暖如被雷劈電擊,但她立即又告訴自己:還是自己誤會了,真娘是陪嫁丫鬟,照顧了母親一世,耽誤了自己的青春,可不是受委屈了麼?
白雲暖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貼向窗上那個圓圓的小孔,這一回她看見父親伸手將真娘落到額前的一縷髮絲輕輕捋到耳後去,那動作那麼細緻入微,那麼體貼曖/昧,終是將她自己遊說自己的所有理由都擊了個
粉碎。而真娘看父親的目光中分明含著萬千情意。
白雲暖一步步向後退去,搖著頭,咬著唇。不讓淚水衝出眼眶。這夜半的真相真令她無法相信。她情願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白雲暖忍著氣,不敢大力呼吸,悄悄地沿著來路返回。走到廊柱下。拾起自己的燈籠,疾步出了芝闌館,淚水如猛然拉開閘門的洪傾瀉而出。
真娘,父親……
父親。真娘……
她終是在寶芳園內暈頭轉向地跑著,若一隻無頭蒼蠅。
此刻她萬千鬱結與委屈。無處傾訴,卻也不能為外人道也。
停下腳步時,發現自己的面前站著溫鹿鳴。他是趁著月色出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