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無論人才還是家世都是頂尖兒的,女兒這回總該滿意了吧?
白雲暖是不滿意的。她站在聽雨軒的園子裡,煩躁得走來走去,嚇得綠蘿和紅玉都不敢道喜了。
“小姐,你別再撓頭髮了,再撓下去都要變禿子了。”綠蘿著急道。
紅玉附和:“就是就是,小姐,你能得此良婿,都是夫人在天有靈保佑的。”
提到母親,白雲暖更加懊惱,她道:“我說過替母親守喪三年的,而今才短短數月,便得了皇上賜婚,這可如何是好?”
白雲暖話音剛落,屋頂上便傳來一聲笑聲,嚇得主僕三人紛紛仰起頭來驚問:“誰?”
一道金光自屋頂上落下來,雍王已經站立在三人面前。這一身金色盔甲再熟悉不過了,兩個丫頭早已經花痴得哈喇子流滿地。
白雲暖有些窘,兩個丫頭的樣子真是丟她的臉,雍王卻難得地展露了一絲笑顏,他朝二位丫頭做了個請的動作,雖是命令,聽起來卻有商有量:“二位姐姐,本王要和你們家小姐說幾句私房話,可否請二位姐姐暫且迴避。”
綠蘿紅玉受了魔蠱一般,紛紛點頭道:“好的好的。”
雍王又道:“不許聽牆根兒喲!”
兩個丫頭更加花痴了,行禮道了聲“是”,便紅著臉兒閃人。
園子裡就剩了白雲暖一人獨對雍王,她頓時又趕到四面八方都有迫人的壓力襲來,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我來和你說幾句話就走,這幾句話很可能是我這一輩子同你說的最後幾句話,所以請你認真聽好。”
白雲暖竟鬼使神差就點了頭。
雍王道:“第一,你可能心裡困惑,我為什麼見你一面就要向父皇請婚,我的答案是就憑你這張臉,足夠我這麼做。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夠美,美到我看一眼便想據為己有。如果我不搶先一步,今天父皇的聖旨便是宣你入宮了。”
這話說得……白雲暖羞得有些無地自容了,她只覺兩頰*辣的,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了。
白雲暖正垂著頭,下巴猛不丁被人勾起,她的眼睛對上了雍王那雙深邃雪亮的眸子,胸腔裡心臟急劇跳動著,又有一隻小鹿亂撞到頭破血流了。
“第二,你擔心不能替你母親守孝三年。如果你運氣好的話,守孝期滿之日可能是你我完婚之時,如果你運氣不好的話,很可能便要做一個望門寡,因為明年春天,我便要領軍出征,攻打蘭嶼,蘭嶼雖是小國,卻兵強國盛,是個頑固不安分的敵國,我不能確保三年之內一定能攻打下它,我甚至不能確保,三年之內,我一定能平安回來。所以,貿然請婚,我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雍王的手驀地鬆開了白雲暖的下巴,他的眸子裡先前的執著在此刻蒙上了一些憂愁與悲傷,這憂愁與悲傷一下揪痛了白雲暖的心。
“我要和你說的第三件事是關於洛七尾的,你說你不搶朋友的丈夫,我向你保證,回京城之後,出征蘭嶼之前,我會妥善處理洛七尾的事情的,你不用與人共侍一夫,如若三年之後我能凱旋,如若不能,你也不必和別的女人一起替我守寡。”
雍王從袖子裡抽出那方桃花帕子,道:“這帕子,你莫管是如何到我手上的,總之到了我的手上,便是我命中該得的,我就當作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出征蘭嶼,我會隨身攜帶的。”
雍王說著,將白雲暖拉進懷中重重一摟,繼而鬆開,轉身一躍上了屋頂。
白雲暖仰起頭來,但見陽光中,一身鎧甲的雍王如金光閃閃的神仙,他朝白雲暖微微一笑,說了聲“保重”,便御風飛去。
白雲暖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屋瓦間,整個人都呆傻了。
“阿暖,你在看什麼?”白振軒從梅香塢走進聽雨軒,便見白雲暖一直仰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屋頂,他好奇地拍了下白雲暖的肩,白雲暖驚跳起來,她回過身時,白振軒傻眼了。
“阿暖,你怎麼哭了?”白振軒看著妹妹一臉的淚痕交錯,目光是沉痛的愛別離苦,撼然得無以復加。
看著眼前的白振軒,白雲暖“哇”地哭出了聲。她投在白振軒懷裡,心有餘悸地哭著。雍王適才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她耳邊迴響,他說他即將出徵蘭嶼,戰場無異於鬼門關,前世的哥哥就是死在戰場上的,馬革裹屍,死得淒涼。這一世,即將成為她丈夫的人也要上戰場了嗎?他說如果她運氣不好的話,她可能會做一個望門寡。
白雲暖一想起這三個字就頭皮發麻,在白振軒懷裡哭得渾身發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