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聽雨軒,便著手默寫《雜病論》。
半月時光,終將《雜病論》墨完,於是拿了手稿去獻給父親。
白玉書拿著那《雜病論》手稿驚詫不已,女兒自今年以來做了太多離奇驚豔的事,已叫他不能用常態的眼光看她了。
當即將手稿教給溫詩任,組織了府裡會識字的小廝開始謄抄,又與《傷寒論》合併成一本。
一日,父親讓婆子到聽雨軒傳話,請白雲暖過去蘭庭一趟。
到了蘭庭,只見父親母親端坐廳上,真娘立在母親身後。
父親笑眯眯揚著手裡的藍皮書,上面赫然“傷寒雜病論”的字樣,道:“阿暖,這書終於是完滿了。”
白雲暖接過那書,欣喜地撫摸著。
母親道:“你父親說了,等你將來出嫁時,就將這本書做你的陪嫁。”
白雲暖一顫,旋即啞然失笑。竟然又是以書陪嫁,便故意玩笑道:“就這疊薄薄的紙張做陪嫁,是咱白家寒酸,還是父親母親小氣呀!”
白玉書揚著手指指了指白雲暖,搖頭笑道:“你別小看這書,就那半本《傷寒論》,父親我花了十萬兩收購錢。前年,永定州官員得知強金閣內藏有此書,欲出二十萬兩銀子買此書,我都沒有答應。要不是說你是我的寶貝女兒,父親我如何捨得讓這絕世好書離開白家?”
白雲暖當即愣住,內心的震動碩大無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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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麗楓病中,王家人來探望過幾次,見其昏迷不醒,只道是不行了,便也只能哭哭啼啼離去。
聽聞王麗楓病好康愈。王祥康和王邵氏夫妻倆喜出望外,第一時間便趕來了。
王麗楓大病初癒,面上還是沒什麼血色。人也清瘦不少,與做女兒家時的嬰兒肥樣子相距甚遠。
王祥康和王邵氏到了梅香塢廳上見到她時,少不得辛酸一把。
與王邵氏相擁而泣了一陣,王祥康將二人勸住了。
於是一家人坐著閒話家常。
允姑在旁道:“少夫人病中特想念家,與老爺夫人提了要求,老爺夫人不允。說是白家的媳婦斷沒有回王家養病的道理。怕落了個待虧媳婦的口實。現在少夫人病癒了,舅老爺還是將她接回去住一陣為好,你瞧少夫人都瘦成了什麼樣!”
允姑一邊說。一邊抹淚。
王麗楓正襟危坐,淡淡笑道:“公公婆婆的話也不無道理,我那病又兇又急,幾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原都以為我救不回來了,若是回王家去養,萬一死在孃家。豈不帶累了孃家?”
“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呢?”王邵氏道,“眼下,妹妹的病好了,若想家,兄嫂這就接你回去養一陣。”
王麗楓道:“是要回王家去住一段時間的,瑛姐兒明年就出嫁了。我想和她好好處處。只不過不是讓兄嫂來接,而是我自個兒回去探親。所以今日。兄嫂先回去,明日我再自回去。如果今日我就跟了兄嫂回王家去,恐婆婆跟前不好交代,以為是兄嫂攛掇我認為婆家不好,住不得了。”
王邵氏憐惜道:“妹妹竟如此時時處處替婆家考慮,也不枉我王家教女有方,家教斷不遜白家。”
提起白家的家教問題,王麗楓和允姑二人皆都在鼻子裡微不可見冷嗤了一聲。
旋即,幾人又聊了聊瑛姐兒的話題。
瑛姐兒是王祥康長女,王祥康早婚,因而瑛姐兒的歲數和王麗楓不相上下,雖是姑侄,卻如平輩般親厚。明年她便要嫁入鄰縣永定州的一戶大戶人家。
聊了半日,蘭庭那邊廂派了真娘來請,說是白姜氏和白玉書備了筵席,請舅老爺和夫人過去用膳。
王麗楓推說自己身子剛愈,不宜久立,便只讓白振軒陪兄嫂去蘭庭那邊用飯。自己則讓允姑去聽雨軒將白雲暖請過來。
不多時,白雲暖過來了,給王麗楓見了禮,王麗楓讓她一旁雕花椅上坐了,又讓南湘、寶蝶給她上了茶和點心。
見王麗楓穿的是母親上回給她做的新衣裳,今年最流行的秋款,白底繡著丹紅牡丹的緞裳,豎著加了毛的硬挺衣領,袖口和領口全用金絲滾邊,下頭配了翠綠的孔雀裙,雖不施粉黛,顏色卻若朝霞映雪,又梳了個華美風流的髮髻,插著各色花兒和玉石簪子,端的一個美人胚子。
白雲暖笑道:“長嫂上回還說穿不上母親做給你的這身新衣裳,現在可不穿上了嗎?”
王麗楓心裡生冷,面上卻笑容和煦,聲音也一如從前般溫文爾雅,道:“妹妹躲了我半月不肯相見,今兒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