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照片,手指微顫,那是埋藏在血液裡的對優勢血統深深的拜服與恐懼。
凌曄第二次獸化,以高貴的姿態,俊美的身形從池裡走出來,睥睨而視的時候,徐睿也是這種感覺。
不可抗拒,不可忤逆。
凌曄現在的情況,恐怕難以戰勝比他絲毫不差的弟弟。
徐睿在心裡倒抽了口涼氣,可是他不能讓冷子琰知道這些,凌曄吩咐了的,就算他被那群傢伙咬得遍體鱗傷,也只能給冷子琰通報,他家雄獸很勇猛很彪悍,妄想傷他的通通會被撕成碎片。
凌曄這樣說的時候,眸裡的光芒冷漠而又璀璨,臉上也是如雕像似的堅毅。
像是將軍在向副官指示命令。
徐睿當即就被他的樣子逗樂了,並腿行禮,“少主大人,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哼哼著,不屑一顧地把照片揉進垃圾桶。
“野雞算什麼東西?去了也是找死。誒誒,冷子琰,你別動。”徐睿撲到床上,一邊向君痕吼,“立著幹什麼,快來幫忙。”身下人掙扎的動作太大,徐睿怕後面縫好的傷口再裂開,根本不敢使力,“喂!”
君痕並沒有理他,他站在那,彷彿隨時會融化掉,那是種奇異的感覺,徐睿沒心思多琢磨,也琢磨不透,“幫忙啊!”
冷子琰一把推開徐睿,踉蹌著跌下床,正好跌在君痕腳邊,他抬起頭,彷彿在仰望,表情卻帶著撕心裂肺般的痛,“君,君痕……”
君痕的動作很慢。
居高臨下的目光一點點柔和下來,然後,慢慢蹲下身,把冷子琰的手緩緩抓在手裡。
唇邊擠出讓人如沐春風的溫雅笑容,他說:“你想去見他,我就帶你去。”
你想去見他,我就帶你去……
摟住人,懶腰抱起。
“喂,那個人,你瘋了,他屁股後面有傷,不能下床,聽見沒,喂!”
徐睿衝到門口,君痕已經抱著冷子琰在下樓。他走得很快,清脆的腳步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三三兩兩的傭人探出頭,好奇地張望是發生了什麼事。
徐睿的拳頭在無力在空中舉了半響,最終“砰”地聲,砸在門上。
七點過,店鋪陸續開門,冷子琰望著外面從冷清到熱鬧的街道,心裡一陣陣透心的冰冷。
君痕固執地拉著他的左手,可是那微薄的溫度根本傳不過來。
紅燈。
唇上有東西覆蓋,冷子琰抬起眼,君痕半垂著眸,眼瞼下的青色因此顯得格外濃烈。
像一大片陰霾。
很淡的吻,淺嘗輒止。
“還冷嗎?”君痕揉亂他頭髮,“別縮在車座上,外面的人看見,保不定以為我怎麼個欺負了你。”
冷子琰聳聳肩,挺了挺背。
“這還差不多。”君痕輕笑起來,又獎勵地親了親他額頭,“別把自己搞得像死了丈夫的女人……”
“君痕!”
“我不喜歡你這樣。”手指慢悠悠,挑起對方下巴,“冷子琰……就算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許這樣……”
綠燈亮起,君痕彷彿什麼都沒發生,放開他,重新握上方向盤。
而冷子琰則閉上眼,轉開了頭。
他們誰死了,他都會傷心。
這原本就是一件,無法控制的事。
132。
車子停在王宮外面。
冷子琰理理衣服,推開車門。
關門時,他聽到君痕說,“我在這等你。”
我在這等你。
而凌曄,又曾經等過他多少次,失望過多少次?
冷子琰搖搖頭,大概對那頭豹子來說,最可怕的不是什麼猛獸,而是自己這個人。
難怪他總罵他自私刻薄,罵他薄情寡性。
可那頭豹子也真是白痴啊。
明明早就把他看清,還瘋顛顛地要去招惹一大堆敵人,搞什麼車輪戰,現在好了,他已經筋疲力盡,他那個弟弟可是養精蓄銳。
野雞二次獸化的體型,絲毫不遜於凌曄。
冷子琰很擔心,他真的,很擔心。
他想,以後自己要好好對凌曄,少罵他,少嘲笑他,就算他惹了自己,最多踹兩腳。
自己再不亂找男人,再不說“要你管”,也再不叫他有多遠滾遠點。
他暴力相向,讓自己屁股破洞的事就不追究了。
縱容徐睿亂叫夫人,就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