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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醫院走廊劃過一個撕心裂肺的怒吼聲。

哥哥!我站起身,望向病房,剛要向那方向狂奔,兩個保鏢擋在了我的面前,劉律師笑眯眯的走到我身邊,遞過檔案,“請先在這裡簽字。”

我搶過他手中的筆,用最快的速度儘可能保證最工整的字跡簽下名字,將檔案向劉律師懷中一甩,兩個保鏢一下子讓出了去路,我狂奔向病房。

走廊盡頭的落地窗投入殘陽的餘暉,映在大理石的走廊上對映出慘淡的紅暈,我站在走廊的中間,環視著四周緊閉的一間間病房門。哪裡!哪裡!哥哥,你在哪裡?

“小馬,於律師,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子懷看看病人,看完我們會送他回去。”姓吳的女人釋然的說道。

“那我先送於律師離開,一會兒回來接小源。”小馬姐姐的聲音中夾雜著關切,擔心。

這時,一個保鏢的身影從我的餘光掠過,邁著大步向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走去。我趕了上去,隨著保鏢推開門,然後做了個“出來”的手勢,兩個個護士隨之離開的病房。

我衝進病房,只是衝進去的一剎那,我就呆在了原地。身後的保鏢將門從外面關上,留下我和哥哥兩個人。

我呆呆的望向床上的人,他身著白色病服,手腳被皮製的帶子死死的勒住,嘴上套著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似乎是為了防止叫喊和撕咬東西用的,他是哥哥,這居然是哥哥……

我緩慢的邁開腳步,一步,一步來到哥哥身旁。哥哥的頭髮很亂,大概剪的時候哥哥會亂動,所以看上去毫無章法。右手上輸著液,右手的手背上赫然是一條條淺淺的傷疤,此刻竟還有幾滴暗紅色的血跡,哥哥原本白皙的手此刻卻是慘白,毫無血色。我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去撫摸哥哥手上的疤。這些應該是掙扎時被針頭劃破的。

哥哥那雙半睜的眼睛從我進來到現在始終沒有變化,遊離,空洞,唯一傳達出的情感卻是那揮之不去的憂鬱。

而我,淚水早已噼裡啪啦的落個不停,不禁撲在哥哥的身上,埋頭失聲痛哭。

病房的門被開啟,那女人和一個醫生摸樣的人走了進來。“子懷,這是子恢的主治醫生。”

我直起身,啜泣道,“為什麼要這樣……這樣對待他……”

“小夥子,病人的病情很糟,晚上會比較安靜,白天則很暴躁,尤其是到了傍晚,似乎他恐懼傍晚,往往會做出極端的事情,我們也問過為什麼,可……”醫生看了看那女人。

“醫生,可以把針拔了嗎?藥快沒了……”

醫生看了看還有五分之一左右的吊瓶,又看了看那女人,“拔了吧,不差這一點。”聽了女人的話,醫生方才拔了哥哥手上的針頭,針頭離開哥哥面板的一剎那,藥液嘀嘀嗒嗒的濺出,彷彿那一滴滴的不是藥水,而是哥哥的血液,滴落在我心頭。

“他的病能治好嗎?”

“有可能,但機率不是很大。”醫生很無奈的說道。

“國外呢?或是其他的醫院?”

“從分析病人心理等方面來說,國內治療會更有效,不過,就算是技術更為先進的醫院,更有經驗的醫生在不瞭解病人心理的前提下都無從治療。”

張爸爸怎麼會告訴醫生哥哥為何會這樣,就算告訴醫生,醫生又能做些什麼?

“現在時間不早了,病人一會兒該休息了……”

“醫生……我知道了。可以把他嘴上的東西拿下來嗎?”

“這……好吧,不過雖說病人打過鎮靜劑,請不要說什麼刺激他的話。”說著,醫生解開了哥哥手上的皮帶和嘴上的器械。

“我能單獨和他待一會兒嗎?”

“小夥子,你這要求也……”醫生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就按他說的吧。”那女人說罷轉身離開了病房。

“唉……”醫生長嘆一聲,“也罷,十分鐘後病人休息,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大聲喊醫生就行。”

“我知道了。謝謝您。”我站起身,給醫生鞠了一躬。醫生再次無奈的嘆息,離開了病房。

我將哥哥的右手托起,捧到面前,用鼻尖輕輕的拂過一個個傷口,淚水再次蹦湧而出。悄然將哥哥冰涼的手背貼在臉頰上,不住的抽泣起來。望著哥哥呆滯的目光,我的心已是傷痕累累。

“小源……小源……”哥哥的口中喃喃的念著。

“我在這……哥,我在這……我是你的小源啊……”我的聲音已經嘶啞了,然而哥哥的目光依然呆呆的凝視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