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呢還是向旁邊躲避,便聽到“彭”的一聲響,我的一半身子便麻木啦,無數的鐵沙鑽進了我的身體,疼得我幾乎要暈死過去。
我知道要是再不逃,等穆天遠再來一下,我就再也沒有能力逃跑了,便奮力向一側滾去,眼角中看見穆天遠正趴在地上費力地給槍換彈。我想穆天遠此時必是恨透了我,心中充滿了毒恨,並恨不能馬上就要了我的命,否則以我們草原上的人的個性來說,是絕對不會在別人的背後開槍的。不知穆天遠是受了傷的緣故呢還是開槍時突然覺得背後開槍太過於可恥,反正這一槍是打偏了,但是想他打偏第二槍那簡直就是一種奢望。
雖然我知道穆天遠想要我的命,但是我根本恨不起他來,所以當我從地上順勢抓起自己剛才落下的匕首時並沒有拋向穆天遠,而是跳上了另一輛馬車,我才抓住韁繩,又一聲槍響,無數的鐵沙從我身邊飛過,打在最左側的馬身上,那馬疼得便想躍起,便因身上套了器具,只能撒腳向前狂奔,旁邊的馬便被強迫著向前,那車身一歪一顛一拋,我幾乎被丟擲駕座,我連忙抓緊韁繩,沒等定下神,馬車已從一座帳篷中貫穿了過去,裡面的一條支架彈起,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臉頰,頓時被打落了一顆牙,我只覺得喉嚨一鹹,幾乎吞了下去。
馬兒在荒野上狂奔,馬車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顛來顛去,搞得我頭暈腦漲,我知道這樣下去,要是車轅斷了,那非摔個半死不可,我找了個機會,奮力從駕座上躍到最右邊的那匹馬的背上,用韁繩圈住他的脖子,然後用匕首割斷了幾條套在馬身上的皮具套繩,沒顛幾下,四輪馬車的車廂便與馬身分了家,黑暗中只聽見“噼啪”、“咣噹”的聲響,隱約地還看到有輪子向一側飛出。
我並不理會其他的馬是否還被套在一起,再一揮匕首,我騎的馬便同其他的馬分開了,我任憑馬兒向前跑了一程,等馬的情緒較安定些後,我便稍拉了拉韁繩,馬兒便越跑越慢,終於停了下來。我的手再也無法抓緊韁繩,從馬上摔了下來,只感覺到全身都要麻木啦,而且那鑽心的疼時時地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這時我才發現,月亮已升起啦,四下居然顯得很明亮,在不遠處,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腳下居然有四輪馬車輾過的痕跡。
我忍著疼走近人影,只見我那個親兄弟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肩頭上還不斷地流著鮮血,我猜他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掉下馬車就是被丟擲馬車後摔暈了。
我用匕首割下自己的一大塊衣服,捲成一團,然後用力地按在他的傷口上,他立刻疼得叫了起來,身子動了一下,又暈了過去,我給他包好傷口,上了些隨身帶的刀傷藥。沒有水,我突然想起腰間還有一小袋酒便解下澆在了他的臉上,他便立刻被嗆醒了,用力地擦著眼睛。
我那親兄弟坐起身,看見我正把玩著手上的匕首,驚道:“穆勁威,你想做什麼?想殺我嗎?”
我苦笑道:“雖然你想殺我,但是我卻不想殺你,我根本沒有一絲想傷害你的意思。”
我那親兄弟顯然並不相信:“是嗎?”
我將匕首狠狠地插入泥裡說:“如果我想殺你,就不會為你包紮和止血啦,只要不理你,讓你的血慢慢流盡,你就會在風沙中成為一具乾屍。”
我那親兄弟還是不相信:“那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淡淡地說:“因為我知道你是我的親兄弟。說真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渴望自己能有一個親兄弟,想不到我本來就有一個,可是我們二十多年後才相見,而且還是以互相殘殺的方式來相識,這真可謂是對我的人生的一個莫大的諷刺。”
我那親兄弟說:“說吧,你想做什麼?是不是想抓我回去好洗脫你的罪名?不過你別做夢啦,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回去的。”
我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回去?回到哪?我早已決定不再回去啦,我本來想跟著楚悅姐一起走,可是如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叫什麼?我是哥哥呢還是弟弟?還有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哪裡生活?還有很多很多,只要你願意說,我都願意聽,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一切。”
我那親兄弟說:“說真的,大哥,我並不知道自己應該叫什麼名字,但是人們現在都叫我馬化藤。”
聽到“大哥”時我的眼一下紅啦,我只知道從現在開始,我有一個親弟弟啦,我忘記了他所做了一切壞事,這就是血脈相通的緣故,。
我心想:“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我都會原諒他的,從這一刻起,我要負起做哥哥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