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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漸漸放開了她,退後兩步,到最近,又最遠的安全距離,垂眸望著她的髮梢,低聲說,“你說的對。”
唐果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鍋鏟,將旁邊本來就是為他準備好的飯倒進了鍋裡,“只有這一次,最後一次做飯。”
“好,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那麼近,又那麼遠的望著你。
唐果炒了兩碗飯,煎了個雞蛋,煮了個紫菜湯,很普通的一頓晚飯,兩個人面對面而坐,唐果遞給他一雙筷子,他接過來,禮貌而客氣,“謝謝。”
她低下頭,沒有回應他。
相對無言,吃完晚飯他要幫忙收拾,唐果卻說,“放著吧,我自己來就好,韓先生,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看著她,“你就那麼想要我回去麼。”
她握著碗筷的手一僵,低著眉眼,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嗯,一會兒秦子狂要來,畢竟我們……還請你諒解我,這樣並不好。”
聽到秦子狂的名字,如果換做過去的韓少遲一定會暴跳如雷,或者把她拉過來狠狠的吻,或者把她按到床上,告訴她到底誰是她的男人。
可是現在……
他們的關係徹底變了,一個親兄妹,徹底隔絕了他們所有的感情,這個關係不允許他對她,她對他,產生絲毫愛戀。
他們都知道,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所以韓少遲只是淡淡的說,“也是,畢竟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另外一個男人獨處一室,如果換做我,也絕對不允許。”
不知道他是故意說的還是無意的,唐果總覺得他說的意味深長,但是她不想去多想,抱著碗筷走進了廚房。
韓少遲走到門邊,回了下頭,對唐果說,“對了,我和夢茹馬上就要訂婚了,到了那天,你可一定要來,好歹,兄妹一場。”
好歹,兄妹一場。
兄妹……
廚房裡,過了好半天,才聽到唐果的聲音,“好。”
韓少遲閉了閉眼睛,然後開門離開了。
*
日子重新迴歸平靜。
韓少遲不再來咖啡店了,也不再來唐果的家了,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有些時候他們會偶爾碰到,但碰到了也只是微笑著,客套著打一個招呼,然後擦肩而過。
秦子狂還是一如既往的隔三差五就來找唐果,有時在咖啡店坐坐,有時在她家坐坐,有時送她些小禮物,她笑著接下,卻只是把所有禮物放進一個小盒子裡,然後關上盒子。
每每這個時候他便知道,時間還不夠長,還不夠讓那個男人的名字從她心底淡忘,但是他不急,他會慢慢的等,等她清空她的記憶,等她將心上刻著的那個名字漸漸抹去,他再重新來佔領。
有誰說過,愛情是一場拉鋸戰,最先愛的不一定就是最後愛著的,走到最後,才是結局。
秦劍的傷勢漸漸好起來,唐果曾經有幾次想去看他,但秦子狂都拒絕了,理由是,“那傢伙不想讓你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也不想讓你看到他難受,再過一段時間吧,再過一段時間,這些事情都淡了後,他說他會主動來見你。”
唐果便只能作罷,問他,“那唐可欣呢?我聽小卷毛說她不在他公司了。”
提起唐可欣,秦子狂眼神有點複雜,“自從秦劍回來那天,不知道她從哪裡打聽到了他的位置,非纏著守衛要進去見秦劍,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天都不離開,老爺子終於把她放進去,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都守在秦劍身邊。”
“這樣啊……”
原來對秦劍,唐可欣才是痴情的人。
唐果釋懷了對秦劍的感情,對此已經可以當作普通事情來對待了,“如果唐可欣真的那麼愛秦劍,我想,拋棄她以前對我的種種,秦劍也許可以嘗試著和她在一起。”
“這就要看他們了。”秦子狂聳聳肩,“還有,這段時間我們在調查你的背景的真相,韓少遲他們也在調查,傳出這些訊息的人猝死了,我們都懷疑背後有某種勢力在攙和其中,也許……八年前你和韓少遲的真相,只有那把鑰匙可以開啟了。”
唐果站在家裡落地窗前,望著外面通紅的夕陽,呢喃一句,“鑰匙……”
秦子狂在她身後,未曾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過半眼,“對,你媽媽鐵盒子裡所說的鑰匙,小妮子,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唐果自己回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我真的記不得了,媽媽真的沒有交給我過什麼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