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廢品收購站正常營業,平靜如初。
這天,徐偉平接到餘瑞娟的電話,說是從J市到A 市辦事,順便來看望他。兩個人約在市中心的一個茶室見面。
餘瑞娟是老餘的妹妹,老餘跳樓後,餘家大小事務都是她一人跑前跑後打理。上次徐偉平到J 市,還去看望過她,以及老餘的父母。那天老人家悲病催仰、悽風涼雨的境況,徐偉平至今記憶猶新,算來已經過去三四個月之久了。
到了約定時間,徐偉平趕到茶室,只在門口說是餘女士已訂好的位置,便被領至在二樓的一處雅間,餘瑞娟已在裡面坐著了。見到他走進來,立刻站起來,親熱的打招呼,噓寒問暖,十分熟絡。
餘瑞娟長相普通,打扮得也並不時髦,穿著一件樸素的黑毛衣,素面朝天,膚色略黃,頭髮剪得短短的,整個人可以說毫無引人注目之處,與一般的家庭主婦無異。等到寒暄完畢,徐偉平落座,餘瑞娟又把坐在自己身邊的一個人介紹給他認識。
“我的朋友,蘇易,是這座茶室的老闆。”
徐偉平與他握手,“幸會。”
蘇易的手白晰而修長,與他的整個人一樣漂亮優雅,讓徐偉平頗為詫異,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蘇易與他們聊了一會天,談吐溫文,舉止親切,讓人自然而然心生好感。待服務員託上一壺碧螺春後,蘇易親手獻茶,待客人品賞後,又談了一會茶經,便起身告辭了。
餘瑞娟聽他下樓,轉眼看著徐偉平,屋裡就剩下他們兩人。餘瑞娟問,“你以前知道他嗎?”
徐偉平說,“不知道,你今天介紹才認識。”
餘瑞娟說,“所以說你孤陋寡聞,耳目閉塞。他曾與周盛關係密切,算是情人吧。”
徐偉平抬起眼皮,看了餘瑞娟一眼,象是在探究她的用意。
餘瑞娟接著說,“這座茶室也是周盛幫他開的。如今周盛已經另有新歡,這座茶室就是周盛送給他的分手禮物。”
徐偉平復又垂下眼皮,盯著杯中色澤明豔、清香宜人的茶湯,一言不發,聽餘瑞娟繼續八卦。
“你也看到了吧,周盛這個人的人品有多差,喜新厭舊,風流無恥。周盛的新寵據說是城南醫院的一個醫生,他給新情人又送寶馬又買別墅,還開著賓利接人家下班,在停車場裡親熱,被八卦小報拍下來,鬧得整個A市都沸沸揚揚得知道了……”
徐偉平禁不住冷冷的笑一聲,終於明白了為啥槍擊那天在城南醫院看到周盛了,原來是來接男朋友,至於後來在停車場裡周盛說得那些寬宏大量等著他道歉的話,還有給他麗錦園那套房子的鑰匙——徐偉平想起來直覺嘔心厭惡,不明白這個人表面上風光岸然,私生活卻怎麼已經墮落無恥到這種地步了。
還有殺手能尋到城南醫院伏擊,徐偉平一開始也不太明白,現在算豁然開朗了——八卦小報一宣傳,全世界都知道,怪只怪周盛自己太高調,不可一世,以為A市就是他家後花園,能不被輕易跟蹤嗎?如此看來,天時地利人和,就只恨殺手的槍法太差,竟然空放過了絕好的時機,讓周盛白白逃掉,自己倒捱了一槍,差點成了替死鬼。
一想到這裡,徐偉平脖子上的傷口就一陣隱隱做痛。他用手捂了一下,餘瑞娟問:“怎麼了?傷口還痛嗎?”
徐偉平搖搖頭,餘瑞娟欠起身,說:“我瞧瞧”。徐偉平揭開毛衣領口讓她看了看。餘瑞娟說:“我在J市聽說這個事時,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人要殺你——”
徐偉平奇怪的問,“為什麼?”
“沒什麼,”餘瑞娟擺擺手,“瞎想的。後來問了周克,才知道是誤傷。我一直想來看你,又抽不出時間來,這幾天正好到A市辦事,趕緊約你出來。”
徐偉平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也看到了,好得差不多了。周克也說要來看我,我就沒讓他來,你們工作都挺忙的,來回跑不容易。”
餘瑞娟說:“我看你氣色比上次見你好一些了,上次見你,臉色蒼白,挺嚇人的。”
徐偉平也憶起那時候的心境,那一趟主要便是買兇殺人,拋卻雜念,孤身一人,絕決悲涼,自以為被天下人所負,預備著同歸於盡,過了今日就沒了明天,並沒有想到具然能夠一直撐挺到了現在。
“現在還好,”徐偉平笑了笑,“你現在在忙什麼?伯父伯母現在都你家裡,得隨時有人照料吧。”
“請得保姆,照料得比我細心,”餘瑞娟說,“我現在在清理我哥留下的檔案,跑一些事務。我在想,我哥是不能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