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渺卻覺得對方似乎饒有興趣地瞟了他一眼，嘴角還捎上了一點笑意，他眨了眨眼，對方已經回過頭去了。

“這位是？”杜鑫朝吳渺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繆辰瞪了他一眼，當然身後的吳渺並未看到，他搶在吳渺開口前先介紹道：“助理。”

他並未過多介紹吳渺，話題一轉，和杜鑫客套起來，一根菸過半後，兩人已經談起了生意。

“繆先生，你助理怎麼不太講話，太害羞了？那位……小兄弟，要來根菸麼？”

“啊，不用不用，我不抽菸。”吳渺連連擺手，突然被點名讓他有些嚇到，生怕自己哪裡做錯惹對方不生氣，他恨不得自己就像個擺飾不要被人注意才好。

“不抽菸啊，真是個好習慣……”杜鑫笑笑，也不介意，心情頗好地無視對面男人黑下來的臉。

“杜老闆放心，過會多的是我助理講話的機會。”繆辰咬牙切齒地無聲警告，心裡有點後悔把這家夥叫出來了。他拍了拍吳渺的肩膀，示意他坐到杜鑫對面：“吳渺，你把我們的方案和杜老闆說說。”

“哦……什麼？！”吳渺屁股剛碰到沙發就差點沒彈起來，現在他算是明白為什麼昨天繆辰把那麼詳細的資料給他看了，可是他完全不瞭解這個杜老闆，現在也不會與人打交道，繆辰怎麼敢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他用懇求的眼光望向繆辰，然後被對方毫無商量的表情彈了回來，急得在２０幾度的空調房裡直出冷汗，他是真的緊張。

“呃……吳先生是吧？可以開始了嗎？”杜鑫見那兩人都不講話，於是出聲提醒，他詢問地看向繆辰，對方緊皺著眉搖了搖頭。

其實繆辰也沒比吳渺好到哪裡去，看到吳渺緊張，他也就跟著膽戰心驚，他不是想要逼著吳渺出醜，而是不希望曾經那麼優秀的人一輩子窩在一個沒出息的公司裡，然後變得越來越膽小、懦弱，他希望吳渺能重新找回自信，變得開心，這些大道理講了沒用，只有逼著他去做了，才能一點一點地進步。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但總要試一試。

“吳渺，你不用顧慮太多，怎麼想就怎麼說，杜老闆不會為難你的。”

吳渺一臉緊張地抬頭看他，幾秒後僵硬的表情突然放鬆下來，吐了一口氣後將桌上的資料開啟：“杜老闆你好，我來給你講吓我們的方案吧，是這樣的……”

繆辰和杜鑫心裡同時鬆了一口氣，當然繆辰並不知道，當時正是他眼中的擔心和信任讓吳渺有了莫大的勇氣。

吳渺大四的時候在保險公司實習過一段時間，那時他還不像現在這麼沈默，雖然話少但有股幹勁，大學不是那麼理想，在工作上取得成就也是好的。他不會說一些花裡胡哨的話去誘哄客戶，但相反也有不少人喜歡他的真誠和老實，加上那時保險行業還沒現在這麼惹人討厭，吳渺當時有不少客戶，整個人也意氣風發起來。

所以現在讓他講，倒不是不會講，只是不敢講，怕讓繆辰沒面子。

“……這就是我們的想法了，雖然公司才剛起步，但是我們絕對是很認真和杜老闆合作的，您不妨可以考慮一下。”吳渺說完已是滿頭大汗了，他這時才敢去看繆辰，對方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手在底下豎起了一個大麼指。

他繃緊的背脊一下就鬆了下來，這是工作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誇他。

杜鑫也笑起來：“吳先生說得很詳細也很真誠，可是每一個和我談生意的都很真誠，難道我每一個都要答應嗎？”

繆辰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正要替吳渺解圍就聽吳渺開口道：“關於誠意，我想沒有哪家剛起步的公司是不認真的，杜老闆無非是考慮到今後的利益問題……不如這樣，您可以先‘試用’一下我們公司，如果初期合作好的話，再繼續合作？而且……”吳渺看了繆辰一眼，繼續說：“如果杜老闆和繆……先生接觸多的話，一定會答應的！”

杜鑫挑了挑眉，憋著笑道：“談生意的時候還不忘拍老闆的馬屁，繆辰，你回去可得給加工資啊。”

“不、不是，我……”

繆辰終於鬆了一口氣，朝吳渺招招手，讓他坐回自己身邊，下一刻就重重地捶了杜鑫肩膀一下：“叫你一聲老闆你還真入戲了啊！”

“嘶──別別，別打，我這不是為了逼真點嘛，那個……吳渺是吧？不錯，挺厲害的，我覺得你不朝這方面發展可惜了，以後就跟著繆辰幹吧，啊？”前一刻還嚴肅著臉的杜鑫這會兒已經變了個人似的，劈里啪啦地開始說起了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