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那樣冷,一張嘴就能撥出白氣,我們裹著大衣,像兩隻無精打采的鵪鶉。路燈昏黃,影子拖得老長,被光照得很近,經常走著走著,我忽然叫他一句:“齊楚。”
他回過頭來,鼻尖凍得通紅,眼神卻溫柔。
那是最好的時光。
☆、110、圓滿
拖到這時候才聯絡他;是我故意的。
但我沒想到他會反應這樣快。
這場頒獎禮;從我還在他身邊的時候開始;就提前半年開始籌劃,他不會不明白這場頒獎禮有多重要。
他竟然敢帶手機進來。
他竟然還敢回資訊。
我坐在後排,看見他回過頭,張望了一下;看見我,又不動聲色地把頭轉了回去。
他回我:我在。
他的左側;坐的是趙易,再往左,是趙黎。
我回他:願不願意出來走走。
我認識他七年;無數次告誡他人心險惡;無數次勸他適時與人虛與委蛇。
但他還是回了我一句:在後臺找個地方等我;我馬上來。
…
我靠在S城大劇院後臺的天鵝絨幕布上,百無聊賴地吸菸。
樂綜還是第一次轉播金熊獎頒獎禮,自然不可能用華天用慣了的工體,SV臺搞慣了娛樂,還是第一次搭這麼嚴肅正規的舞臺,錯漏地方不少,弄得後臺兵荒馬亂的。
我不知道齊楚怎麼做到在眾目睽睽之下若無其事地離開嘉賓席,再若無其事地走到後臺來。
總之他做到了。
我半支菸還沒吸完,手機響了,他在電話裡問我:“你在哪裡?”
“左轉,第三個門。”
不到半分鐘,他推門進來。
有種人,生來就是帶著光芒的,他穿白,整個人乾乾淨淨,他一進來,好像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肖林。”他叫我名字,表情這樣平常,彷彿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我們只是再普通不過地出來聊個天,喝個酒,然後各自散去。
我幾乎不知道怎麼回應他。
這房間空曠得很,當中一個空蕩蕩小舞臺,我靠在舞臺的幕布上吸菸,齊楚腿長,幾步就走到我面前來。
他不問我找他幹什麼,我也不說。
我們過去,有太多機會坦誠開來,說一點屬於自己心裡的事,結果誰都沒有動作,一定要等到今天,在這樣硝煙四起的戰場上,找一個安靜角落,站在一起,相對沉默一會。
“坐吧。”我從舞臺下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