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三個從樓梯口直衝下來,剩下一個留在上面防止有人衝上去逃走。
攻擊小組並不知道里面會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會發現什麼。裡面也許是一小支軍隊,也許是一家人在吃茶。他們甚至不清楚公寓的佈局,在倫敦或紐約,建築方案會存檔備案,吉沙·哈尼巴扎這裡可不會。他們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一隻“紅旗關注”的手機從這裡撥出了一個電話。
事實上他們發現的是四個正在看見電視的年輕人。開頭兩秒攻擊組擔心自己襲擊了一戶全然無辜的人家。可隨後他們就注意到所有年輕人都留著很重的鬍鬚,所有人都是山地人,而且其中動作最快的一個正伸手去長袍下摸槍。摸槍的人叫Abdelahi,他死了——來自一隻HK
MP5的四顆手槍彈打入了他的胸膛。另外三人被鎮住了,不及動手即被按下。拉扎克的意思很明確:但有可能,就抓活的。
臥室裡的撞擊聲說明房間裡還有第五個人。旁遮普已放下了撞錘,不過他的肩膀就夠用了。門被撞開,兩名CTC的好手衝了進去,拉扎克上校緊隨其後。他們在屋中央發現了一箇中年阿拉伯人,兩隻眼瞪得又大又圓,滿是驚恐張皇之色。這人俯身要去拾起陶磚地面上的膝上型電腦(為了毀掉這玩意,他已把它狠摔在地上),可隨後他意識到來不及了就轉身衝向大敞著的視窗。拉扎克上校大叫,“抓住他,”可巴基斯坦人沒拽住他。由於天熱,埃及人本就打著赤膊,渾身汗津津的。結果他在窗欄處一刻沒停就直栽下四十英尺,摔在卵石路面上。幾秒後看熱鬧的人就圍了過來,可基地的財務主管只咕了兩聲就斷了氣。
樓上、街上已一團喧鬧,人影晃動。上校用行動電話調來五十名著軍裝計程車兵——這些人都是他事前安排的,坐著閉窗的卡車就在四條街外候命。士兵們沿街跑過來恢復秩序,結果倒引起更多的喧鬧。不過他們成功履行職責,封鎖了這塊公寓區。阿卜杜爾·拉扎克要趁著這段時間走訪一下各家鄰居,第一個就將是房東,也就是臨街那家的地毯商。
街上的屍體被軍隊圍起來蓋上了毯子。等擔架過來,死人將被帶走送到白沙瓦綜合醫院的停屍房。現在還完全沒人意識到他是誰。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的自殺會引起巴格拉姆基地裡美國人的注意,在那裡,伊斯蘭堡會用他來跟CIA巴基斯坦情報站站長討價還價。
拉扎克上校從陽臺上回來。三名犯人戴著手銬蒙了頭。現在得等一隊武裝護衛來把他們押出去。這是“鄉巴佬”的地盤,街上的部族人不會站在他這邊的。等犯人和屍體弄走了,他會花上幾個小時把這所房子篦一遍,找出所有與這個帶著“紅旗標定”手機的人相關的線索。
突擊時布萊恩·O’Dowd被要求等在樓梯上。而現在,他正在臥室裡擺弄壞掉的東芝筆記本。他們兩人都清楚這準是最有價值的東西。所有護照,所有手機,每張便箋紙(無論看起來多麼的無關緊要),還有所有的犯人,這一切都會被帶到安全的地方榨乾一切價值。但首先是這個筆記本……
如果死掉的那個埃及人認為砸扁東芝的外殼就能毀掉這次大豐收,那他未免太樂觀了。即使他刪掉筆記本里的檔案也沒用。英美都有幫奇才會不辭辛苦地拎出硬碟,去掉干擾資訊,還原出這臺東芝吞下去的每一個字。(狐狸:難道你願意去用隧道顯微鏡看硬碟,白眼ing)
“甭管是誰吧,可惜了,這傢伙。”SIS的特工感嘆道。
拉扎克輕蔑地哼了一聲。他奉行的是邏輯。等上幾天這傢伙可能就無影無蹤了。然後花上幾個小時把這房子前後搜遍,特工們會找到點什麼。可鳥已經飛了。如果要他狠,要快,絕不多給那傢伙五秒時間讓他帶著手銬神秘自殺。他會為公眾準備一份報告,告訴他們一個不明身份的罪犯在拘捕時墜樓身亡。直至屍體身份被搞清。如果他弄清那是個“基地”高層,美國人肯定會載歌載舞地在記者招待會上宣佈勝利戰果。此時,他仍未意識到陶菲克·古爾的真實身份究竟有多高。
“你還得在這裡待會兒,”O’Dowd說,“我幫你把筆記本安安全全帶回你指揮部?”
阿卜杜爾·拉扎克幸運地擁有一種邪邪的幽默感。就他的工作而言,這是個好習慣。在這黑白顛倒的世界裡,只有幽默感能保持一個人的健全。現在,他蠻喜歡對方提到的“安安全全”這個詞。(狐狸:safely這詞幽默麼?我覺得完全米喜感の)
“那太謝謝你了,”他說,“我派四個人送你回車上。以防萬一。等這碼事過去了,一塊喝你今天拿來的那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