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又沉默了片刻,才長長吁了一口氣,反過手來,也緊握著原振俠的手。
這時,前面已經可以看到在海水中養蠔的木架子了,原振俠心想,一面潛水,一面可以討論那麼嚴肅的問題,在人生經歷之中,又多了一項奇異的經歷。
接近了木架子,他們緩緩地上升。到升出了水面,他們的船,就在三十公尺之外,很快就上了船,原振俠先問水手∶「蒙特先生呢?」
水手十分奇怪∶「你們不是一起在海中的?」
原振俠呆了一呆,他們在海中,一面說話,一面前進,而且只有一具水中推進器,速度十分慢。豪特比他們先走,又是全速前進,怎麼反倒沒有回來?
他和玫瑰互望了一眼,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當時也不以為意,各自進艙,換了衣服,原振俠先來到甲板上,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譁聲,他循聲看去,只見一個潛水人,顯然是才從海中上來,登上了一艘快艇。這種快艇。只可以容兩個人,速度相當快,在牡蠣養殖場的海面,是種有用的交通工具,這時觸目可及的,至少有七、八艘之多。
原振俠聽到的喧嚷聲,是那潛水人的呼喝,聲音嘶啞而急促。十分兇暴,他一面呼叫著,一面把背上的壓縮空氣筒慢慢地解下來——那上面還滴著水——重重摔在小艇上,而被他咆哮呼喝的,是在小艇上的一個人。
本來。原振俠一看到才出水的潛水人,他自然而然想到了豪特。可是那聲音聽來又不像,那又使他猶豫了一下。
就在那一霎問,小艇上那人不知回了一句甚麼。那潛水人陡然發出一下狂叫聲,用力向那人一推,小艇相當小,潛水人的動作幅度大了些,小艇劇烈地晃動著,那一推又十分大力。令被推的那個人身子一個搖晃,「撲通」地進了水中,在水裡大叫大嚷。
這一來。自然吸引了附近各人的注意,而原振俠也已看清那潛水人,確然是豪特,剛才聽見他的聲音不像,顯然是他在一種十分急亂的情緒之中,以致連聲音都變了,這一點,從他的動作中,也可以得出證明。
原振夥剛想叫他,他已經跳進了小艇的駕駛位,在小艇的劇烈震盪中,一上來,就以極高的速度向前駛出,簡直是橫衝直撞,像是瘋了的野馬一樣!
那個被他推落水的人,本來十分氣惱地在罵,可是看到這種情形,也呆住了,遊近了原振俠的船,攀了上來,面色了白。身子不由自主發著抖∶「豪特先生瘋了,你們全看到的,他瘋了!」
這時,玫塊一面抹著溼頭髮,也來到了甲板上,那人說著,突然看到了玫瑰那樣的美女,不禁張大了口,出氣多、入氣少,像是呆子一樣,原振俠不理會他,指著正在駕艇遠去的豪特,向玫瑰道∶「豪特這時才回來,行為十分怪異!」
那人到這時才緩過一口氣∶「豈止怪異,簡直想殺人,他一上船,就推我下水,又駕著艇向我衝過來!」
玫瑰皺著眉,小艇的去勢極快,轉眼之間,已變成了一個小白點,看不見了。玫瑰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疑惑∶「會是他在海水中看到了甚麼?」
原振挾道∶「如果他看到了甚麼。我們也應該看得到!」
玫瑰搖頭∶「時間上有差別——他住在甚麼地方?我覺得事情不對,他現在的情形,和卓克自海中上來之後,很有點相似!」
原振俠心中一凜,向那人望去,那人仍然愣愣地望著玫瑰,連一臉是水,都沒有用手去抹一下,像是中了魔一樣,原振俠大聲呼叫了一下,他才如夢初醒,卻又不知是為甚麼遭到了呼喝。
原振俠問∶「你知道豪特先生住在那裡?」
那人道∶「知道,很好找,上岸向西,他有一幢極美麗的白色房子,經常請養殖場的職工在那裡開舞會。你們要人陪去?」
他說著,又向玫瑰目不轉睛地看,玫瑰表現出習慣的泰然,原振俠則現出厭惡的神情∶「如果奶不想再落一次水,趕快離去!」
那人喃喃地道∶「對不起,奶的┅┅太太真美!」
原振俠吩咐了水手,解下一蘋小艇,供那人離去,他們發動了船蘋,駛向岸。豪特先生在當地是相當出名的人物,上了岸之後,又問了兩個人,都說屋子離碼頭不是很遠,玫瑰租來的車子停在碼頭,上了車,不到十分鐘,就看到了那棟白色的洋房。
那的確是十分美麗的一幢房子,他們也可以肯定豪特是回家了,因為在碼頭上,他們向一個碼頭工人問豪特的住址時,那工人就曾說∶「豪特先生不知道有甚麼急事,一上岸。就搶了一個小夥子的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