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薇生長在天師府,自小衣食無憂。再加上天師府是修行世家。張玄薇自幼打坐吐納,又生活在龍虎山這種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中,身體向來很好。
“發病的時間,是那晚我去書閣找玄薇,至少是那天之後才開始發病的。玄薇的身體很好,我在天師府住了小半年,又與她一起去東北的時候,都好……好的……”我忽然愣住了,沒有說下去。
我忽然想起那次去東北的時候,張玄薇的身體的確出現了一些異樣,後來吃了湘瑤贈送的野人參才恢復了元氣。
“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白師父頗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是的。我與她一起去長白山,後來到了沈家禁地,那裡有一處青銅蟲門,整個禁地裡寒氣逼人。玄薇的身體出現了不適,發抖發冷,後來喝了人參湯,才算慢慢地恢復過來的。”我忙說道。
我和張玄薇去東北,是與阿九、謝靈玉一起同行的,白師父返回了湘西地區,並不知情的。
“蕭寧,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張小姐自從沈家禁地出來之後,的確是有些體虛的徵兆,後來又把兩半魂魄收到銅鈴鐺裡面,身子更虛弱。後來我們遇到藥農,玄薇喝過參湯之後,才好過來的。”謝靈玉道。
白師父輕輕地點點頭,來回踱步,忽然抬頭看著我,目光中有些愧疚,道:“張小姐發病的準確時間,應該是大雪初降的晚上。整個天師府附近,彌散著一些奇怪的九幽寒氣。這與她上次去沈家禁地發病的原因是相似的。不過這一次,明顯要來得快來得猛一些……再加上昨晚,在野外呆了太久的時間,又消耗了她的生命裡。怕是看不到今天的日落……”
白師父說到最後,欲言又止,似有些不忍心。我有些發矇,手心腳心都有些發涼,連忙問道:“白師父,你告訴我。玄薇到底是什麼病,你放心,我撐得住的。”
白師父看了一眼黑師父。黑師父點頭道:“師弟,你照實說就可以了。蕭寧數次經歷生死,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失去鬥志的。”
白師父下了很大決心,決定不再隱瞞我“蕭寧,張小姐並沒有發病。她身體發冷,乃是靈氣耗盡,陽壽將盡,即將離開人世的徵兆。”
“什麼?”我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身子站立不住,跟著一晃,就往旁邊摔過去。黑師父早有先見之明,早已等在我的身旁,將我扶住。
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胸口鬱結著一團氣息,嘴角一鹹,忍不住咳嗽起來,鮮血濺了出來。
這是剛才與古長空對照的時候受傷,受了劇烈的刺激,將體內的淤血吐了出來。
我天旋地轉一般,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來,問道:“怎麼會這樣,白師父,你是不是看錯了啊。白師父,我不是懷疑你……你再看看,玄薇是不是生了重病。需要什麼草藥能將她救活,你告訴我……不管去什麼地方,我都要把草藥找回來。白師父,你告訴我真話……”
我痛苦地叫喊聲,雙眼渴望地看著白師父。白師父長嘆了一口氣,道:“蕭寧,這些藥渣子,大部分是用來續氣的,都是上好的藥材。張天師用這些藥材吊住張小姐,熬過漫漫的寒冬。就這些了……你應該清楚,張小姐身上並沒有蠱蟲,也沒有中毒。除了陽壽將盡這個可能……沒有別的可能。”
我再次抓起張玄薇的手,心中喊道:“蠱王蟲,兇蟲,幫我感知玄薇體內的蠱蟲。快,你快些幫我……”張玄薇又囈語了兩聲,我聽著心如刀割,忍不住大聲叫喊:“玄薇,你不能就這樣沉睡。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我是蕭寧啊,我是寧哥啊。”
原本入定的天真人也驚醒過來,聞到傷心的哭聲,起身走了過來,看了看張玄薇蒼白的臉色,嘆道:“好一個嬌弱孩子,可惜……她面相發生了變化,命星可能已經墜落,熄滅了。”
星相學與命格八字中有一套說法,人自一出生的時候,生命就與天上的星辰對應。我自小被人看成災星降世,也是出於這樣的說法。
“命星墜落。不可能,我與她還有一輩子的約定,怎麼可能就這樣結束呢。”我猛地搖頭,大聲地叫喊。
“我本是江湖浪蕩兒,是個可憐的人。若不是玄薇,我早就死了一百回……我不相信命星墜落這種鬼話……你們都在騙我。”我抱著張玄薇,大聲地叫道,淚水滾落,落到張玄薇嬌美蒼白的臉上。
張玄薇躺在我懷中,眼角也流出了清澈的淚水。
白師父、天真人、謝靈玉、黑師父、金腦袋,他們都是擁有漫長生命的人,他們對於生命,對於無常之力的理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