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一波一波地鑽入我腦海之中。
我清楚阿九所講,但依舊覺得自己沾滿了罪惡,身上披上了厚重的枷鎖一樣。
我呆坐在床上,道:“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不再是我自己。或許我的少年早就沒有了,我十三年那年,去白水村就是為了活下去,顛簸了那麼多地方,都是為了活著。可是活著的,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阿九沒有再說話,而是鬆開了我的手,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回頭看著我,說道:“如果你肚子餓了,你下床吃飯。昨天發生的事情,早已變成了過去。”
阿九開門出去後,我想了很久很久。
從一個人衝上三清觀開始,後紅著眼睛離開古家鎮。我忽然意識到,我身上帶著的毒物與蠱蟲,已成為十分危險的東西。我可以用它們殺人!
殺人!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
哎,遠方會給我答案嗎。我抬頭看了看前面。
太陽的餘暉透過了白雲,穿過窗戶落到房間的地面上,鋪成數道光暈,一些細小的微粒在光線之中飛動,遠處一群白鳥飛動,閃著翅膀飛到天邊,那裡像是一片無憂無慮的地方。
我許久沒有吃飯,身子飢餓,下場之後,推門而出。阿九買回了一碗麵條,上面還有個雞蛋,灑滿了蔥花,香氣沁入鼻息。
一時之間,心田充滿了溫暖。
不遠處人來人往,雞鳴狗吠聲不斷地傳來。
我吃了一碗麵條,又把麵湯喝乾了,才感到身體的力量的恢復,心中的鬱結也似乎好了不少。
活著是一件極其具體的事情,沒有那麼多意義可以去想。
我苦苦思索所謂的活著答案,無情好還是絕情好,其實並不是重要。
重要是現在可以好好活著,吃飽麵條,還能看到餘暉與雲朵。
“他們人呢?”我問道。
阿九說:“白師父與古如風去了附近山裡面,覓了山洞休息。你母親還有小蛇嬸子出了太平鎮,可能是去等你二叔去了。我留下來照顧你……”
我問道:“白師父他沒事吧!”
阿九道:“白師父沒事,只是有些擔心你的心態。我留下來是怕你想不通。現在看來,吃過麵條之後,也沒有那麼沮喪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道:“阿九,陪我去太平鎮上看看。塵世中的生活應該比我想象中要美好!”叼介尤號。
阿九點頭道:“好。江西的小鎮,我還沒有好好逛過。”
太平鎮不大不小,只有一條長長的主街,卻佈滿玲瓏滿目的商品。附近村子的人會來這裡趕集,打來的山貨也會帶到這裡來出售
濃郁的方音叫喊著:“新鮮的山豬肉,新鮮的山豬肉。”我盯著山豬肉看了一眼,心中一陣噁心,胃裡泛起一陣苦水。
阿九將我拉到一邊,道:“不要去看,不要去想。我們去花店看看。”
阿九將我拉過來,循著香味往花店走去。
花店裡擺滿各種鮮花,有百合,有玫瑰,還有鬱鬱蔥蔥的盆栽。青年人面帶羞澀,正挑選鮮紅的玫瑰花,為女友的生日準備玫瑰花。花香進入鼻子裡面,瞬間就好了不少。
我在花店溜達了一會,心境好了不少。
出了花店門口的時候,遠遠看到了張玄衝,他手上提著一把黑傘,說道:“蕭寧,我跟了你一路。這黑傘古家人看不上,被我撿來了!”
張誠站在張玄衝的身邊。
“大哥,你怎麼來太平鎮了!”我問道,低下腦袋,但還是把黑傘接了回來。
我並沒有直接問張玄衝是如何知道我們在太平鎮上的。
“你們出了古家鎮之後。我讓張誠暗暗跟著,知道你們在太平鎮上休息。我去古家,本來就是來去自如,想離開就離開。”張玄衝道,“蕭寧,我有些話與你講。”
張玄衝看了一眼張誠,我看了一眼阿九。
阿九道:“那邊有家包子鋪,我去買幾個來。”張誠也點點頭,退到幾米外等待。
陽光下,兩隻黑狗正歡快地追逐著。
“大哥,你要跟我說什麼?”我問道。
“去年年底你離開天師府的晚上,我偷偷跟出來。你和小妹張玄薇說的話。我是聽到了的。”張玄衝說道,“我並非有意偷聽,只是出來看看而已,並無別的目的。”
看來我與張玄薇作別那一幕,阿九並不是真正的見證者,躲著暗處的張玄衝也見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