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那倒地的蟲屍就被紅色食腦蟲吃得乾乾乾淨,只有一些白色的布片。這食腦蟲在地上逡巡不前,暫時沒有靠過來。
我又暗暗催動蠱王蟲。暫時壓住食腦蟲衝擊而過。
黑師父道:“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不然我把你丟到紅蟲子中間,到時候連一根毛都不會剩下。”
假孟錚臉色煞白,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
原來假孟錚被麻衣老人推出來之後,腦袋後面插上了一根金針,壓住了假孟錚的反應。我們遠遠看起來,發現這個假孟錚面無表情。我們站的位置很遠,再加上晚上光線等原因,只覺得假孟錚城府很深,情緒輕易不會欺負。
哪裡知道,我們都被麻衣老人耍了,整個人根本就是大水貨,完全沒有半點氣場,也沒有半點威嚴,金針拔出來之後,短短几分鐘就哭了好幾回,身體抖得跟篩子一樣。
黑師父的骷髏腦袋沒有一點肉,甚是嚇人,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變成孟家的主事人的。”
假孟錚哭道:“我本是個不太勤快的戲子,是梨園中的一個浪蕩兒。有些天分,可能是樣子與那主事人有幾分相似。我被人帶到這裡,之後就失去了自由。”那假孟錚怕我們不信,還捏著嗓子哼了兩句《群英會》,倒也有聲有色,的確是梨園中唱戲的戲子。
從他說話的口吻來分析,他也是個受害者,平白無故地被人抓到這裡,換了一個面孔生活,天天要裝啞巴還不能說話。
黑師父白眼珠子溜溜轉動,用力捏住假孟錚的肩膀,喝道:“你敢騙我嗎?”
黑師父力道十足,假孟錚痛得嗷嗷直叫:“黑爺爺,我說實話。我不是他們抓來的,是有人說有一場富貴等著我。我就跑來了……沒想到卻是一個火坑。”
假孟錚又是哭又是叫,早就沒有剛才那種氣度。
白師父笑道:“你還別說,這老小子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樣子,倒有幾分主事人的樣子。”
吱呀一聲,迎客廳的大門被撞開,寒風與白雪捲了進來。孟家人一下子進來了十幾人,他們雖然分成兩派,但看到假孟錚的出現,雙方都有些慌神,而這些人中,以孟晉林的輩分最長,眾人把目光投向了孟晉林。
有幾個血氣方剛年輕人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前將假孟錚一頓胖揍。
孟晉林喊道:“你們暫時不要亂動,事情還沒有問清楚,稍安勿躁。”
孟晉林再三勸解,眾人才安分下來,有幾人上前,取出一種特質黑色短笛,放在嘴巴吹動,將那大廳之中逗留的紅色食腦蟲引了出去。
這一批食腦蟲顯然很是不甘心,好在由孟家自己人出面,並沒有引起新的傷亡,還有幾人上前將地板敲下去,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我雙眼盯著假孟錚,確定他身上什麼毒蟲都沒有,問道:“你來這裡有多少年份了?”
假孟錚道:“大概有七八年的時間,我本以為會有好日子過。沒想到來之後,先是被一種蟲子噬咬,而後還要裝成一個瘸子。那個滿臉疙瘩的怪物,還把我的腿折斷,只……能坐在輪椅上面。還用牛奶來泡手……”
黑師父道:“你這好吃懶做等死的浪蕩兒,你要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這是咎由自取。”
假孟錚雖然相貌與孟錚相似,但為了求細節相像,麻衣老人用一種蟲子改造了假孟錚。
這樣從細節上看,不管是身材還有面相微弱特徵,都與真的主事人一模一樣。為了達到手臂的光滑感,甚至用牛奶來泡手。
孟晉林聽了這一番話,天色氣得烏青,一雙拳頭也攥得很緊,他雖是窮經皓首的書生,也有一腔熱血。
我問道:“可不管如何,你總要說話吧!一個人的外貌可以透過蟲子來改變,但聲音肯定很難改變。你就不怕孟家人發現嗎?”
白師父道:“你可別忘了。這戲子扮演的是孟家最高的主事人一味,只要坐在那裡,板著臉不說話,那孟家人自然會嚇得要命。”
我不由地搖頭:“是啊,從我進來開始,不管我說什麼話,假孟錚的確一句話都沒有人。”
不止是今晚,這幾年來,假孟錚在公共場合極少說話,私下裡也是板著臉。主事人一位在孟家的權威很高。孟家眾人只以為主事人不喜歡說話,哪裡想到,自己天天跪拜的主事人竟然是個不入流的戲子假扮的。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都有些茫然。
如果假孟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