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裔聞聲扭頭,朝他們桀驁地齜牙一笑。
人渣。獄警在肚子裡鑑定道,又用水筆指了指站遠點兒的另一名嫌犯:“那個呢?”
那是個亞裔青年,體態修長挺拔、略顯清瘦,面目隱在夜色與背光的陰影中看不分明,只見額頭貼著醫用紗布,露出衣外的手腕與腳踝上繃帶纏繞,似乎傷得不輕,卻依舊帶著雙重鐐銬,被兩名探員緊緊挾持者,一副生怕他掙斷鐵鏈飛走的慎重模樣。
“這我就不清楚了。”金聳聳肩,“那傢伙由專人看管,相關檔案A級保密,估計上頭還不想太快公開他的身份。你知道,媒體總是無孔不入,它們能拿來當槍使,自然也能調轉槍頭崩你一下。”
“那倒是,我們也受夠了那些圍堵在監獄門口吵吵鬧鬧的記者和各種人權組織。”獄警感同身受地說,把簽好的單子還給他。
立刻有一小隊待命的獄警上前,將新到的兩名嫌疑犯押解進去。
入獄手續按部就班,就像流水線上的冰凍魚,填完一堆表格後進入一個白色房間,獄警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說:“脫衣服,脫光。”
西班牙裔乾脆利落地扒光了全身,轉頭看正在脫衣的亞裔青年,炫耀而挑釁似的抖了抖健美教練般壯碩的胸肌和臂肌,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
亞裔青年沒有搭理他,默默換上拘留中心準備的內褲與咖啡色連體囚衣,將中間的一排紐扣一粒粒繫上。
西班牙裔將他的沉默與迴避解讀為懼怕,越發得意洋洋。
一名獄警將他們換下的衣物與所有攜帶品當面裝進硬紙箱,亞裔青年忽然開口道:“抱歉,長官,我能不能帶上那條護身符?”
“什麼?”
他指了指箱子裡一條吊著金屬牌的銀灰短鏈,“這個,是由我信仰的宗教的大師親自開光,很重要的護身符。”
頭髮花白的老獄警拎起金屬鏈端詳片刻,從詭異的花紋與圖案中看不出什麼端倪,疑道:“我見過戴十字架、戴五芒星,還有戴小佛像,這是什麼宗教的?”
亞裔青年微微一笑,用漢語說:“密宗噶舉派。”
他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音節繞口得像外星語言,老獄警翻了翻眼白,直到對方言簡意賅地總結:“佛教的某個分支”,才露出明瞭的表情。
按規定,囚犯包括未決犯是允許佩戴宗教飾品的,曾經也有脾氣不好的獄警把犯人的宗教飾品踩壞,結果被犯人的律師抓住把柄,聯合宗教組織以“妨礙信仰自由罪”將監獄告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