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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沒法視若無睹。”

“你不用管這些,這是我自己的問題。”里奧面無表情地回答。

“可是我很難受,”李畢青松手後退一步,黯然地坐在床沿,“只要一想到你當時的眼神,我就覺得透不過氣……我甚至懷疑當時你手上如果握著槍,會不會對準太陽穴扣動扳機……事情不應該是這樣!”他拳頭緊握,攥得指節泛白,“里奧,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警察,你勇敢、正直、有原則,你仇恨並蔑視邪惡,對善良卻心軟得一塌糊塗,當你奔跑著追捕罪犯時,簡直就像一個發光的天體……你不該承受那些陰影與壓力,無論它們來自什麼,我相信,那都不是你的錯!”

彷彿極寒之地的堅冰綻開了裂紋,破封的情緒蔓延而出,里奧缺乏血色的嘴唇顫抖起來。他向前一步,摟住了男孩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腹間——那個部位,如果是野獸的話,應當是最脆弱也最防備森嚴的要害,但如今它已為他徹底敞開。“……不,那是我的錯!畢青,我沒有你描述的那麼好,遠遠沒有……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儘管沒有人知道,但我知道,我可以欺騙所有人,卻無法欺騙自己……也無法欺騙你……”

“犯罪?不,里奧,我不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懲奸除惡?是的,那是我的職業,也是我的信仰,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如果少一些壞人,就會多一些好人,但我從沒想到會有那麼一天,我的所作所為也會被劃入壞人的行列……”

“里奧!”李畢青抱住了開始哽咽的聯邦探員,忽然有些心慌——他從未見他失態到幾乎要哭泣的程度,即使病症發作的時候,他仍然恪守著最後一道尊嚴的防線。“好了,我們不談這個,換個話題好嗎……”

“不,我知道我不能永遠逃避它,總有一天,我要說出來,對某個人,或者是上帝。”黑髮探員從懷中捧起男孩的臉,明明是低頭凝視的角度,後者卻感覺他是在尋求地仰望,眼中閃爍著決然的水光。“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復活的鬼魂嗎?某個人死了,但多年後,她又一次站在你面前,一樣的臉,一樣的聲音,甚至,一樣的名字……”

“不,我知道我不能永遠逃避它,總有一天,我要說出來,對某個人,或者是上帝。”黑髮探員從懷中捧起男孩的臉,明明是低頭凝視的角度,後者卻感覺他是在尋求地仰望,眼中閃爍著決然的水光。“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復活的鬼魂嗎?某個人死了,但多年後,她又一次站在你面前,一樣的臉,一樣的聲音,甚至,一樣的名字……”

李畢青搖頭:“我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只信我親眼所見。”

“但我看見了。她就在我面前,穿著白裙子,海藻一樣濃密捲曲的長髮,還有那雙淺藍色的眼睛,所有的都吻合,可她早就死了!在五年前,是我親手開的槍!鮮血染紅了她的裙子,臨死前她的手臂還伸向我,張著嘴,彷彿正喊出最後一聲‘救命’……”

“你說的‘她’……是那個小女孩?貝萊麗五歲的女兒,黛碧?”

“就是這個名字!黛碧,我死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里奧眼神恍惚,彷彿把焦距投向了另一個未知的空間,那裡存放著所有痛苦不堪的記憶,“五年前,我追捕的連環殺人犯抓住了她,把她當做人質擋在自己身前,我知道那種情況下不能開槍,那不符合規定,但是……他是個殘忍的變態!一個窮兇極惡的魔鬼!如果讓他挾持她逃走,他會強暴她、折磨她,把她的屍體剁成小塊裝在盒子裡寄給警察,他才不管她是五歲還是五十歲!於是我開了槍,在命中率不到一半的情況下……她一直在他胸前哭喊掙扎,子彈穿透她的頸動脈,狠狠碾碎了我的僥倖心理!那一刻我像瘋了一樣,把彈匣裡所有子彈都射進那個逃犯的身體……”

“那不是你的錯!里奧!”李畢青緊緊抓住他放在自己臉上的雙手,淚水盈滿眼眶,“那只是個意外,那種情況下你只能開槍,否則對她而言,下場會更悲慘……”

黑髮探員痛苦地搖頭:“不,問題的根源不在這兒,後面發生的事,才是最糟糕的……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我抹去佩槍上的指紋,塞進逃犯手裡,然後偽造了整個現場,使一切看起來就像他搶走我的槍殺了她,然後被我擊斃。佈置這一切時我冷靜得像個惡魔!我知道警方會相信我的話,法醫也不會認真檢查,因為我是執法者的一員,先入為主的觀念會讓他們站在我這一邊。直到現在,我想起當時的自己,都會憤怒與恐懼得發抖——”

彷彿無法承受罪惡感的重量,他的身軀順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