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白雪紅塵》一書中女性形象的又一特點是:與男同胞相比,她們更懂得行為科學在個人成功中起的作用,從而更知道怎樣利用和處理人際關係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林思文處理與其導師趙教授的關係,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她對人有敏銳的觀察力,能準確地把握與趙的親疏分寸,又巧妙地利用了趙與女助教之間的矛盾,用之來鋪平論文答辯的道路。在為高力偉爭取歷史系獎學金和安排高與孫克力爾教授見面的前前後後的情節,也能看出林思文與人相處時的心機、機智和精明。相反,書中的男性在為人處世上似乎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困難。高力偉不能理解和接受兜售個人才能的概念,對林思文的交際手段常持嘲諷之態。竟把約見《星島日報》主編謀職這樣一件求生存的極普通舉動,理解成為張小禾為愛情所作的犧牲。這種心態,是很難為張小禾所接受的。東方式的自尊清高和懷才不遇情結,不僅妨礙了男人們與周圍環境的溝通,在他們心中築起孤獨的高牆,更使他們難以承受失敗帶來的挫折感。而以林思文張小禾為代表的女人們較能溶入周圍的人和事,對環境有較大的寬容度,因而對生活事業上挫折沒有顯示出超乎承受能力的反彈,比男人有韌性。
《白雪紅塵》一書中的女性對愛情的追求,也跳不出精神境界與現實生活的矛盾。感情上她們崇尚平等,相通和男女之間兩情相悅的境界。現實環境卻迫使她們垂涎安定的物質生活。分居以後的林思文,擇偶條件已明確包括了對方必須能在北美找到一份安定高薪的工作。與政治系博士和凌志的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都反映了她的這種心態。政治博士的種種遷就終不能得到她的青睞,不能說與他那專而無用的專業無關;而凌志的種種缺點,終能得到她的諒解,皆因他將來“能為家庭多作(經濟)貢獻”。但是完全沒有精神內容的物質生活同樣無法滿足這群女人的。這也是為什麼張小禾無法抑制地愛上高力偉的部分原因。她不能捨棄與高力偉兩情相悅的珍貴“感覺”,卻又始終意識到高在加拿大社會立足的難處。在精神與物質生活無法協調的困惑中,她躲避到幻想的世界裡,一遍又一遍地在幻想中把高力偉重塑成她所希望的成功形象。當然,幻想的境界是註定要在現實中破滅的。這種精神與物質的衝突,導致了多少家庭的破裂和重新組合。在追求感情的道路上,留學女性比她們的男同胞們走得似乎更辛苦一些。
《白雪紅塵》一書反映了這一代女留學生從本土到海外後生活事業感情所經歷的困惑和掙扎。從走出國門那一刻伊始,她們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要生活,卻不得不去爭事業。要欲仙求死的愛情,卻離不開物質享受的誘惑。既不能完全忘記本土,又不能盡意溶入他鄉。她們從國內時的嬌小姐嬌妻子,變成大小諸事都得自己拿主意的能人;從衣食住行一概不聞不問的閒人,變成負起掙錢養家重責的強人;從本無過多事業追求的普通女子,被環境推上一個又一個顯赫的碩士博士位置。這些演變帶來的後果,悲乎,喜乎,福兮,禍兮,也只得留與後事評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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