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3部分

地方來過。”我站起來,把她也拉起來說:“回去,天都涼了。”她說:“就知道你怕起來了。”我說:“小心點好,要是我一個人,在這裡睡一夜我也不怕。”

到了家我說:“我先去洗個澡。”她說:“快點。”洗澡的時候我想:“這‘快點’是個什麼意思,剛才在湖邊把她的情緒惹上來了嗎?”洗了澡,我穿了球褲,赤膊著到她房裡。她坐在椅子上,看了我說:“快去把衣服穿了,好怕人的。”我以為她裝羞作態,把身子拍得叭叭的響,說:“怕什麼,這麼健美。”又把胸肌鼓出來,捏一捏說:“看,肌肉,肌肉呢。”她把身子轉過去說:“不看。”我又把大腿拍得叭叭響,說:“你敢不敢轉過來,I will show you some hing。”說了這話我自己心直跳,我敢嗎?她轉過頭來,我馬上做出一個造型動作,問:“你看我這象李玉和嗎?”她閉了眼說;“不看。”我放下雙手準備去穿衣,她睜開眼,我馬上又恢復了造型,說:“看!還是看了吧。”她神情已經變了,說:“去穿了衣服來,跟你正經說件事。”她的嚴肅使我大吃一驚,一時覺得無地自容,趕緊跑了出去。

我穿好衣服過去,抱歉地朝她笑一笑。她說:“坐下。”我摸著床沿坐了,她拍拍椅子說:“坐這裡。”自己又搬一張凳子在我對面坐了。平時她和我說話都是倚在床上,今天可怎麼啦?我想緩和一下氣氛,“嘿嘿”笑幾聲說:“今天怎麼了,張小禾也有個嚴肅的時候,我心裡倒直想笑。”她嘴唇微微張合幾下,又輕輕咳嗽幾聲,看來她早已預設了這次談話,卻又有點難以啟齒。她說:“坐好點不行?”我說:“我坐得歪七歪八了嗎?”又笑一下,把手平放在腿上,挺直了腰,想象著幼兒園小孩的認真神態在臉上表示出來,又忍不住笑了。她說:“別開玩笑。”我忽然覺得她今天有點失態了,有什麼話吞吞吐吐不敢說,吹毛求疵找這樣些小事來拖延。

她嘴唇又微微張合幾下,輕輕咳嗽幾聲。我看著那蠕動的嘴唇,心想:“我剛才還吻過的呢,這會子怎麼這樣陌生?”這樣想著我心裡幻現出一些圖畫,嘴唇也動了一動,似乎感到了一點溫潤,又把舌子伸到嘴唇之間,夾緊了,又用力縮回去,反覆幾次。我終於忍不住了,說:“要講什麼只管講,反正是要講的。”她眼瞼輕輕垂下,避開我的目光,很費力地說:“那我也只好說了。”我說:“你講。”她兩眼逼視著我說:“前幾天你說你要回國去是不是最後的決定?”她背書似地的說得飛快,好象稍一停頓,下半句就會被卡住似的。我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口吻和我談這個問題。我說:“這是下最後通牒了嗎?”她說:“你平時也還算直爽,請你今天也別拐彎抹角的,問你呢。”我說:“張小禾的口裡怎麼會說出這種響噹噹硬邦邦的話來呢?”她盯了我說:“問你呢。”我說:“問我我自己也不知道,過了這半年一年再說。”

她說:“那天你說再想想再想想,想了這幾天想出什麼想法來沒有?”我說:“我原來想想想總會想出一個想法,想來想去暫時還沒想出來,也說不定沒想到明天又出現了一個好機會。”她說:“你那天說的是對的,不會有奇蹟。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今天晚上再也不要吞吞吐吐含含糊糊,把事情說個水落石出。越陷越深,害了兩個人呢,特別是我。我已經被你害了。”我說:“這樣講我怎麼承受得起──怪我今天太放肆了嗎?”

她指頭指了胸口說:“這裡,這裡!”我說:“你跟我回去不行嗎?回去會要了你的命嗎?”她馬上斷然地說:“不行,絕對不行!什麼都行,只有這一點不行。我跟了你什麼都行,只有這一點不行,你偏偏要逼我這一點!就這樣回去了,我怎麼向家裡交待?”我說:“小禾你想想清楚,你首先要交待的那個人是你自己。你也不算什麼特別厲害的人,以為北美有多麼光明的前途等著你吧!那麼多厲害的人,也就那個樣子。林思文比你怎麼樣,也還不是那個樣子。人家的社會隨隨便便讓你出了頭,他們是傻瓜嗎?你以為加拿大的錢是個好賺的東西!”她說:“孟浪你說的全部都對。要是我只是我自己,我就聽了你的話,跟你走了。至少我得到了一點,我自己結婚沒有勉強自己的心,沒有要自己的心妥協,這太難了,一百個裡面也不知有幾個沒有。這對一個女人就是幸福的一大半了,我不懂嗎?我不願自己幸福嗎?可我自己哪裡又只是我自己!為出國我奮鬥了兩年多,工作也丟掉了,這都不說。就這樣兩手空空回去,朋友也要笑我,家裡也要罵我。我家裡一封信兩封信要我在這邊生根呢,我姐姐正等著我把她弄過來呢,到現在男朋友也不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