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來著,但總是沒有機會。介意出去走走嗎?”
“天氣有點兒冷,而已很潮溼,不是嗎?”
“我們可以穿上外套。來吧,讓我們找找看。”
幾分鐘以後,他們已經穿上外套,很快走出了屋子。夜晚的空氣很冷,天空烏雲密佈。邦德點燃了兩支菸,把其中一支遞給海倫娜。他們繞屋來到一塊凹陷的空地上。一個大大的、帶有丘位元雕像的噴泉池位於空地正中央,但現在噴泉已經關閉了。
“我在這兒感到有些失落,”她說,“他們事實上並不是我的夥伴。”
“如果我告訴你,他們也不是我的夥伴,你能相信嗎?”
“是的,我會相信的。”她說。“你不像其他辦公室裡的人,詹姆斯。”她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一點都不像。”
“我想你是在誇獎我吧,”他說。
她無意中露出一個微笑。
從屋子後面的窗戶裡映出的光線照在這片空地上。他凝視著她那鵝卵型的臉蛋、棕色的短髮和大大的藍眼睛。她其實很美。她回視著他的注視,最後說道:“現在想做什麼?”
“我想吻你。”他說。
她的目光閃爍著光芒。“你總是直截了當的,”她說。
“總是,”他說著,俯身向前吻她。她伸出雙臂來擁抱他,並且張開嘴,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裡。幾秒鐘後,他倆分開了,但邦德的臉仍貼著她的臉。他感到一顆雨滴打在他的前額上。
“天下雨了,”她輕聲說。
他靠近她,又開始吻她,這一次,她更加熱烈地回應他。雨點開始大起來。
最後,她輕輕地把他推開,氣喘吁吁地說:“我知道這不是性愛的前奏,不過我想指出,你是我的上司,詹姆斯。”
他的雙手一直擁住她的雙肩。他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們……我不該這麼做。”
“我們最好還是進屋吧,不然要溼透了。”
天空響過一陣雷聲,雨開始下大了。邦德挽住她的身子跑到屋前。一到前門,她就笑出聲來。他們在屋簷下站了一會兒。現在,一陣尷尬的寂靜籠罩著他倆。
“我看到你時正想離開,”他終於說。
“現在雨下大了,你得等等再走。你不能在這麼大的雨中把車子開回去。”
“不,我現在要走。我們明天再見。”
他在她的肩頭擰了一把,說:“把我忘了吧。”說著,他就走進雨中。海倫娜望著他離開,喃喃地說:“我不怪你。”
邦德向過道盡頭他那輛本特利車走去,聽憑雨水澆在他身上。他為剛才發生的事詛咒自己。他明白卷進與自己辦公室裡的女人的愛情之中意味著什麼。要是她沒有那該死的吸引力就好了!是他身上的什麼東西,促使他去引誘他遇到的每一個可愛的女人?曇花一現的愛情固然有其美妙之處,邦德也總不乏拈花惹草的經歷,但它們總不能滿足邦德那神奇的需求。難道他追求的是一個女人的愛情——真正的愛情——以彌補他的空虛?苦澀的答案卻是:每當他允許自己真正地愛上一個人時,他總會在烈火中自焚。他心靈的創傷實在已經太深了。他坐進車子,冒著大雨返回倫敦。每當他反思自己孤獨而又不幸的生活時,邦德身上黑暗的一面總會緊緊地攫住他!他本來希望大雨會沖刷掉陰鬱的心清,但現在他已經把它當做一個老朋友來擁抱了。
第四章 膽大妄為
急切的電話鈴把邦德從沉睡中驚醒。熒光數字鐘顯示2 點37分。他開啟燈,拿起白色的話筒,但電話鈴仍響個不停。邦德這才意識到,是紅色話筒在響,他的腎上腺素猛地衝了上來。紅色話筒只有在緊急狀態下才會響起。
“邦德。”他對著話筒說。
“詹姆斯,法典第60條。”這是比爾。特納。
“我在聽著。”
“M的命令。”特納說了地址和門牌號碼。“你知道那個地方嗎?就在荷蘭公園大道過去,是一幢叫帕克大樓的房子。”
特納掛上了電話,邦德從床上一躍而起。“法典第60條”意味著事件涉及特別的安全級數。換句話說,邦德必須保持最高程度的謹慎。
邦德花了十分鐘到達荷蘭公園,一個充滿了肯辛頓西部邊緣色彩的地區。這個地區是因為荷蘭大廈——一幢有四百年曆史的、純粹為了款待國王和宮廷而建造的大樓——而發展起來的。19世紀中葉,小鎮上的屋子在各種各樣的街道和廣場四周拔地而起。許多內閣成員和政府精英都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