嚕在響。可能是管道年久失修老化了,我也沒多想,洗完頭後便洗澡。奶奶在世時,一向節儉,每次洗完澡都要把水留下來沖廁所,所以我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我想,爺爺身上的味道可能是很久沒洗澡的緣故。他有呼吸能行走,定不會是個死人。
隱隱約約覺得腳背和小腿發癢,空氣裡漸漸瀰漫起一股腥臭。我把頭洗好後立馬低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兒把我給嚇尿!
沒到小腿的水,居然是紅的!還時不時有東西遊來游去,若有若無地蹭著我的腿腳,難怪會癢。
我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回過神來後趕緊跳出了浴缸。我低頭看了看身上,胸口竟然有一條魚魂正張著嘴巴在吸我身上的水珠!我定下心來,強忍住心裡的恐懼,捏著魚魂丟進了浴缸。
我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還沾著其他怪東西,趕緊擦乾身子穿上了紅裙子。臨走時,我忍不住又向浴缸看了兩眼,爺爺說過,這種魚魂是最乾淨的,有的鬼就愛吃這些小東西。只是,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馨兒,到客廳來。我開門時,聽到爺爺喊我。背後突然又開始發冷,我也不敢回頭看,趕緊小跑著去了客廳。
大門正對的那面牆前擺了一張長長的供桌,供桌兩頭各點了一根很粗的紅蠟燭。供桌前的牆上掛了一張很奇怪的畫,畫上有個衣袂飄飄的背影,長髮及腰。供桌上豎著個牌位,上面寫了兩個血紅的繁體字:九風。
牌位前坐著一個青銅酒器,背身上刻有花紋,十分精美,在微微搖曳的燭光下閃著幽光。
爺我剛想問這是怎麼一回事,爺爺突然拿出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叫我穿上。我心裡裝滿了疑惑,爺爺卻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擺手催我:快穿上,時間不夠了。
紅裙子很保守,式樣偏向旗袍,紅色的繡花鞋也很精緻,像做工精美的藝術品。可我哪裡有心思欣賞,我只納悶,為什麼裙子和鞋子都這麼合身?是爺爺給我買的嗎?他以前從來沒有給我買過這些東西,他怎麼知道我穿多大碼的?
可惜,爺爺壓根沒給機會我提問,只是突然跟我說了一句馨兒,跟著我做,然後便突然跳起了奇怪的舞。
我愣住了,呆愣愣地盯著他看。
眼前這個瘦削的老頭,真的是我爺爺嗎?為什麼我半夜接到的五通電話沒有記錄?爺爺之前說的天意又是什麼?我下午在客廳裡看到的白眼又是怎麼一回事?夢裡面的爸爸為什麼那麼著急?爺爺供奉的這個人又是誰?為什麼要讓我跳舞我正發著愣,客廳的溫度卻突然驟降,明明是大夏天,我卻突然凍得直打哆嗦!
馨兒!快跟著我跳!爺爺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這才意識到這屋子裡有鬼,如果我不照著爺爺的要求做,怕是會有危險。
我學著爺爺,一會兒像興高采烈的猩猩在手舞足蹈,一會兒像撒蹄狂奔的大馬在左搖右擺,一會兒又像血盆大口的獅子在縱情進食我只顧著害怕,根本無暇思考那些動作究竟有什麼意義。
不過奇怪的是,我一跟著爺爺跳起來,屋裡的溫度立馬就恢復了正常。足足跳了十分鐘,爺爺才停下來。
馨兒,過來,磕三個頭。這時,爺爺突然彎起嘴角衝我說話,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得我後背發涼。
爺爺我想起剛才驟冷的屋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走上前去就對著香案連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我抬頭看了一眼,卻見爺爺是對著我左手邊的空氣在說話,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偷偷往左邊瞟了瞟,什麼也沒有。
可我卻更加害怕了,總感覺眼前的爺爺不像爺爺。
馨兒,再給我磕三個頭。爺爺說著就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我哪裡敢說半個不字,忙乖乖地又在爺爺跟前跪下。磕完之後,爺爺還是剛才那樣假笑著朝我左手邊的空氣說了句:起來吧。
再朝這個牌位鞠三個躬。
我看著牌位上的兩個血字,突然想起火車上的那個夢,夢裡那個男鬼也叫九風,巧合?
我腦子很亂,等做完這一切爺爺將牌位前的青銅酒杯遞給我時,我突然意識到剛才那一番舉動像是電視裡的拜堂!
發什麼愣,快喝下!爺爺很著急地輕斥了一聲。
我手一抖,將裡面的液體全部倒進了嘴裡。這液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喝完竟然還想再喝。
爺爺接過那個青銅酒杯,雙手託著恭恭敬敬地放回了牌位前。
然後他突然要跟我握手,我不解地伸出手去,發現爺爺偷偷塞了個冰涼的東西到我手裡,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