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池裡去,幾尾錦鯉就爭先恐後的遊了過來。
被啞媽抱著的寶寶不錯眼珠的看著那幾尾錦鯉吃手指。
紀蓮接過張嗔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把寶寶抱過來,教他餵魚。
靜片刻,紀蓮對張嗔道:“就叫珂錦吧。”
張嗔愣一下:“紀?”
紀蓮微微垂著眸子,看著懷裡的寶寶:“喬。喬珂錦。”
張嗔的眸色沉了沉,應了一聲是,就轉身出去,著手給寶寶辦理戶口了。
傍晚,橘紅色的夕陽落下,一池子的埃及藍睡蓮才緩緩開放。伴隨著一股幽香,朵朵藍蓮爭奇鬥豔。
紀蓮把寶寶交給啞媽,然後示意她帶著寶寶出去。
啞媽不聲不響的退下,空曠的室內頓時只剩下紀蓮一人和這一池開得妖豔的埃及藍睡蓮。
靜下來,紀蓮竟不知不覺的回憶起前一夜的種種。
喬森的眉眼、嘴唇、手掌,以及身體的溫度。
紀蓮甚至能夠清晰的記得,喬森在自己身上落下的每一個吻。
心中的感覺無法言喻,紀蓮無法控制內心裡漸漸升騰起的那一股莫名的恐慌。
那就是作為顧安的時候,自己所愛著的人麼?和紀苛根本就是兩種人,連一丁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的兩種人。
但紀蓮卻無法否認,喬森帶給顧安的快感,是紀苛從沒帶給過他的。
紀蓮無法判斷那種快感是來自身體的契合,還是來自顧安的內心。
紀苛——
紀蓮看著水中的倒影有些茫然。
紀苛也是顧安的才對吧?都是那個懦弱的不知反抗的老男人的。也只有他的包容忍耐和妥協,才能忍受紀苛那樣的人。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又是誰?那誰又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腦海裡閃過三十幾年前與紀苛見的第一面。十幾歲的男孩兒長得極俊朗,在小小的他心目中彷如天神。
男孩兒看著他冷笑一聲:“你就是我爸跟那個賤貨生的野種?”
他害怕,想逃走,去一把被半大男孩兒抓住:“說話啊,你是啞巴嗎?”
只有幾歲大的他被嚇得掉眼淚。
紀苛瞪著他,威脅道:“以後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就掐死你!”
小小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哭出聲來。
紀苛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身上:“不許出聲!再出聲我打死你!”
童年就在紀苛的打罵中漸漸過去了。期間在他耳邊最長響起兩個詞,一個是“賤貨”,是他媽媽杜晴的代名詞,另一個是“野種”,是紀苛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