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嗔抬了抬眼,忽然問道:“司危呢?”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直覺得司危和喬森、李贊三人一直就是一個不可分的團體,當下其餘兩人都在,只有司危不在,他就順口問了。
可誰承想,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讚的心跟著猛地緊了緊,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
走在前面的喬森眼神也稍微變了一下,但隨即穩住自己,聲音如常的答到:“叫他了,不知道幹嘛呢,現在還沒到。”
到了辦公室裡分別落座之後,喬森上上下下的把李贊看了兩遍,才皺著眉頭開口問道:“阿贊,你脖子上怎麼回事?”
張嗔沒開口,李贊淡淡看喬森一眼,只道了“沒事”兩個字,一臉的不欲多說,倒讓喬森不好再開口問了。
等東西上來的空當裡,李贊習慣性的操起那把紫砂壺,沏了一壺柚子花茶。
張嗔接過李贊遞來的茶杯,只聞一聞,心中就不禁開始動盪。
這是紀蓮最愛的一款茶,連帶著他和李贊都自小聞慣了這股子味兒,好這一口兒水。
但自打李贊離開之後的這十年裡,紀蓮的意識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顧安則過得混混沌沌,張嗔忙蓮的事時常忙得不可開交,就更甭提坐下來好好的品一回茶了。
一杯茶勾起心中種種往事,更多的是關於兩人從小到大的事無鉅細。張嗔不禁閉了閉眼,緩了緩神。
喬森端著茶杯也先是聞了聞,然後慢慢的呷了一口,品了品。
到底是變了。若在以前,再精緻的東西到他這裡都還不如前門大碗茶來的痛快、解渴。
這一品之下果然發現不同,喬森讚道:“嘿,阿贊,你以前是不是從來沒沏過這個茶?這味兒真不錯。”
張嗔看見李贊垂下眼瞼,若無其事的答:“別的都喝完了。”
喬森往茶几下層瞧了一眼,倒也看不出別的茶葉是不是都沒了,都在茶葉罐裡密封著裝得好好的呢。
張嗔握著茶杯,有些喝不下去。
他的腦子裡仍然是亂的,幾乎不能牽扯任何一根和李贊有關係的神經,否則便是牽一線而動全身。
再晚一些,司危仍沒有來。
喬森一個電話追過去,對方竟然拒絕接聽。無奈,喬森朝張嗔與李贊兩人聳了聳肩。
飯桌上,喬森倒滿一杯白酒就要敬張嗔。
張嗔瞧他一眼,嘆道:“還沒好利落呢就開始這麼折騰,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又該隨你的份子了。”
喬森卻笑:“人的命天註定,是死是活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不過既然阿嗔你開口了,那我也就不強己所難,非得喝這個了。”
說罷,換上一杯紅酒,朝張嗔舉了舉杯。
張嗔笑一下,拿起自己手邊的高腳杯朝喬森點了點頭。
“這一杯敬你,算是兄弟謝謝你這些日子裡在醫院、公司到處幫兄弟跑路子了。要是沒有兄弟幫忙,我這條命也算是就這麼交代了。”
喬森將不多的紅酒一口飲盡,張嗔自然也二話不說,陪了君子。
隨即一邊斟酒,一邊隨口道:“既然是兄弟,這些場面話就不用再說了。”
喬森勾了勾唇角,看著手中的玻璃杯有些恍惚:“有時候覺得這一切真像是一場夢。要是我當初沒娶顧舒玉該多好?要是我當初沒一時興起要了他該多好?至少現在他還能活在這個世上……”
張嗔眸色幾不可察的變了變,他深深的看著喬森,似乎是想就這麼將他看透一般。
但從喬森眼裡溢位的淚水並不像是假的。
李贊皺眉:“Johnson——”
喬森衝李贊擺了擺手,哽咽道:“我沒事……我就是想他了……一會兒就好……阿贊你陪阿嗔先喝著,別管我……”
李贊看張嗔一眼,秀眉緊蹙,眸子中的神似乎是為難。
張嗔也從不是會勸慰他人的人:“Johnson,至少他的心臟還在跳著。”
似乎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喬森的情緒跟著就失控了。
張嗔第一次見識到男人的哭號,震驚的同時也跟著覺得撕心裂肺。
良久,喬森抬頭,用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望向張嗔,只喃喃的說:“咫尺天涯……阿嗔,這才是真的折磨……我寧願陪他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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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兩章的基調是不是有點悲啊?
都怪乃們不給推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