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皺起了眉頭。
見張嗔跟羅管家出去,紀蓮起身,緩步走到荷花池旁邊,將藏在舌頭下面已經有些化了的藥吐了出來,扔進了荷花池裡。
啞媽端著水杯過來,遞給紀蓮漱口。
紀蓮把水杯遞還給啞媽,然後衝她擺擺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則在蓮花池的邊沿上坐了下來。
羅起跟了他將近二十多年了,現在倒表現的似乎跟張嗔走的更近了一些。
這些年是自己太疏忽了麼?
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攪動著蓮花池裡的水,攪起一圈圈漣漪,惹得那群錦鯉游過來在紀蓮的手旁轉著圈。
琥珀色的眸子裡神色淡漠,紀蓮想起了四個字。
家賊難防。
聽完羅起的敘述,張嗔微微的皺了皺眉:“喬森想加入蓮?”
羅起點頭:“是,羅平跟他打過照面了。按羅平的話說,他覺得喬森這次回去,整個人都變了。以前他為人世故,演技雖好,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他想要的就是顧家的錢。但這次——”
張嗔用目光示意羅起繼續講吓去。
羅起道:“羅平說他感覺喬森似變未變,還是那副死皮賴臉想要錢的樣兒,但眼神兒比以前精多了,不知道這次提出這個要求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張嗔微微垂眸,轉而問道:“最近阿贊那邊有什麼異常沒有?”
“沒有。”羅起斬釘截鐵道,“阿贊那邊一如既往。你是在懷疑喬森透過阿贊知道蓮的事?”
張嗔皺眉點頭:“您也應該瞭解阿贊,當初在醫院執行蓮叔的計劃的時候,阿贊就動過別的心思。”
羅起想了想:“阿贊和喬森幾乎每天都見面,要是真想跟他說,應該早就說了。”
“是。”張嗔漠然道,“所以喬森要求加入蓮的事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勞煩您知會平叔一聲,叫他別急,先想辦法把喬森穩住。”
羅起點點頭:“我相信阿贊不會背叛蓮。”
張嗔無奈的笑了一下:“怕只怕他不會背叛蓮,卻會想方設法給喬森和蓮叔牽線。蓮叔的病情剛穩定下來,要是喬森這麼突然的介入進來,恐怕剛被控制住的那個人格就又要出現了。”
羅起道:“可如果太長時間不理會喬森這茬兒,他會不會懷疑到咱們?”
張嗔沉吟道:“如果他不知道蓮叔的事兒,我會考慮讓他加入到蓮,畢竟不動一兵一卒得到他名下的那些東西還是很誘人的。”
“對。”羅起應和,“只要再得到他名下的那部分,顧氏就幾乎算得上是已經完全在咱們的掌控之中了。”
張嗔沉默,神色有些凝重。
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麼?
如果一開始喬森的順風順水都是他在後面推波助瀾,那麼,現在的局勢是不是可以說是突然被人逆轉了過來?
喬森要加入蓮,喬森為什麼要加入蓮?
喬森娶顧舒玉的目的就是為了顧家的錢,現在,顧舒玉和顧杏蘭這雙重阻力都消失了,顧氏更是有羅平替他鋪平前路,他應該做的,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接受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從天而降的良緣機遇?
張嗔想到喬森可能會為紀蓮而改變自己的可能,但旋即卻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這個荒謬的想法。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為了另外一個人而改變自己的本能。
就像他不可能為了李贊改變自己凡事都把蓮放在第一要位的本能,他相信,喬森也絕不可能為了一個連和自己相守終生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的男人而改變自己貪戀金錢的本能。
但張嗔仍不放心。他必須找到李贊親自確認情況,才能做決定。
張嗔在離紀蓮的房間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打電話給羅起:“起叔,麻煩您幫我準備套微型監聽裝置。”
那邊的羅起愣了愣:“阿嗔,你打算監視阿贊?”
張嗔沉了沉眼瞼:“防人之心不可無。”
羅起沉默良久,才嘆道:“你仍然對阿贊當年不聲不響棄你而去的耿耿於懷?”
當下換做張嗔沉默了。
羅起道:“阿嗔,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阿贊所做一切都是情非得已,會不會痛恨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
張嗔頓片刻,淡淡道:“起叔,為了蓮,我可以懷疑任何人。”
“行了,我知道了。東西準備好我會給你送過去。”
說罷,羅起結束通話了電話。
張嗔站在紀蓮房外怔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