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豪看陳果眼中空空,不知神遊到了何處,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陳果,陳果”地喊他。
陳果恍惚著回過神,不太情願地問方嘉豪,“那個謝風華你見過嗎?”
方嘉豪說是見過,還講那人身手了得,以一抵十不成問題。陳果難辨他話中真假,又問道:“他多大?”
“我看不會超過二十吧。”方嘉豪摸著下巴,斜眼看著天花板,將他印象中那謝風華的樣貌對陳果娓娓道來,“比你矮些,瘦,細胳膊細腿,屁股沒你翹。臉好看,輪廓深,像是混血…………”
陳果煩他拿自己當比照物件,方嘉豪還沒說完就被他喊停了。方嘉豪問他,“那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
陳果徵求意見似地看一眼謝雲飛,後者津津有味地吃著他第二碗牛肉麵,全然沒把這事放心上。說實在地,陳果心裡對打擂臺有些抗拒,年輕氣盛時還想過要成為打遍天下無敵手,上兩個月過了二十五歲生日時,不知怎地對打拳這事有些怕。好些個武術邀請賽發來的邀請函都被他退了回去,清明節給爹媽和弟弟上墳時還說過想找個人安定下來。當時陪在他邊上的是葉天,還開他玩笑說,“要找個能一直滿足你的人可不容易。”
葉天說他老得太快,才二十五就想歸隱農田。陳果也覺得有些可怕,大約是年輕時經歷太多,人生中多數精力都耗費於此。隨著歲月流逝,思想倦怠老化的速度也就異於常人。生活的激情逐漸褪去,唯有需求旺盛的年輕身體還能給他帶來些快感。
陳果看著方嘉豪,點頭答應了下來。方嘉豪喜笑顏開,高興地拍著手,說:“那好,現在就跟我回家去。”
陳果臉色一變,瞪著他道:“我上你家去幹嗎??”
“那你不得練習嗎,你武館暫時不能用了,我那兒正好有個健身房。再說了你家現在成那樣也住不了人,你要找地方睡豈不是麻煩。”方嘉豪振振有詞,陳果哪裡肯同意,別說和方嘉豪住同一屋簷下,他看到他張臉就膈應。兩人各執己見,謝雲飛吃完麵條,終於是說了句話,“方老闆一番好意,我代師弟先謝過你。”
陳果拉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謝雲飛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認真,一字一詞道:“我們去他家住。”
“我們??”陳果靠在椅背上,一時間說不上話。方嘉豪笑著站起來,又來和謝雲飛握手,這回還鄭重其事的伸出雙手,“師兄到底比師弟明事理,要不現在就去我那兒看看?”
陳果皺著眉,臉上不悅,他對謝雲飛道:“你要願意去他那裡你自己去,別替我拿主意,我要睡哪兒,去哪兒練拳那是我的自由。”
謝雲飛喝了口茶,說是要和陳果借一步說話。兩人才走到咖啡廳外面,陳果就對謝雲飛坦言道:“要是謝師傅在世,他替我拿主意我沒二話。師兄,說好聽了你是我師兄,我們誰都知道,你我之間……”
孰料他話未說完,便被謝雲飛打斷,“答應他沒壞處。”
陳果覺得頭疼,他不光是怕方嘉豪到時一不留神把“藍海”的事說出來,更是對這人深惡痛絕,想到要和他共處一室就渾身發癢。謝雲飛看他不搭腔,又道:“你喊我一句師兄,我就要承擔起師兄的責任,必須保證你能贏下擂臺。”
陳果按著眉心,踢了腳牆角,不屑道:“要這麼想贏,你自己去打啊。”
謝雲飛沉默片刻,回道:“你要是不行,那就我上。”
陳果捏著拳頭捶了下牆,他最受不了這種激將法,這謝雲飛真是處處都能捏到他死穴。心裡忍不住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可臉面上他倒是陪了個笑,道:“誰說我不行。”
他和謝雲飛住到方嘉豪家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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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方嘉豪的家確實離楓洲國際酒店不遠,就在兩條街外,是幢高階公寓樓,外觀氣派。司機載著他們駛入地下停車場,七繞八拐地終於是在處電梯門口停下。方嘉豪說“到了”,陳果和謝雲飛跟著他下車。司機發動汽車,緩緩開出他們的視線。
方嘉豪那三個保鏢坐了另外輛車,此時也到了電梯門口,看他們下車,方嘉豪擺擺手,道:“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進了電梯,陳果看他掏出片房卡似的東西在電梯按鍵下一掃,45層的按鈕亮起。方嘉豪提起要幫陳果聯絡營養師和陪練,陳果沒方心思聽,他說什麼就應什麼。他斜眼看著站得筆挺的謝雲飛。他松樹似地立在電梯正中,一手搭在單肩揹包上,面容肅穆,像是學生參加升旗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