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股懾人的寒意,驚疑不安地說,「我明白你的心情的,可是,修羅將軍也許也是有苦衷的,你也說了,當年的事情,做主的是他們的父親……」
「做主的是他們的父親,但是,他們自己也是事件的幫兇。你知道衛霆在審訊中遇到了什麼嗎?除了意料之中的拷打,還有輪暴!」修羅夫人盯著凌夫人的眼睛,像要看散她脆弱的魂魄,一字一頓地說,「他們對衛霆實施了強暴,全部!每一個人!包括登,也包括你的丈夫凌承雲。那個人,在極端的羞辱和滔天的仇恨中死去!」
凌夫人四肢冰冷。
她完全僵住了。
「這是多麼可怕的怨恨。可是,那些利慾薰心的人卻只顧著權力,用複製人技術,讓死去的人重生,讓那個衛霆有機會報復我們。報復在我們的兒子身上!」
修羅夫人說得越來越快,彷佛冰冷的子彈密集打在心臟上,絕望、無情、淒厲。
「這是報應,你懂嗎?軍部害死了那個人,我的丈夫對那個人作出可怕的事,所以那個複製人報復修羅家。他讓佩堂愛上他,甚至差點為了他丟掉性命。開始我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佩堂會對一個複製人痴迷到這種程度,佩堂是多聰明聽話的孩子,可自從他遇上那個複製人後,簡直就是中了邪。最後,我總算明白了,這是詛咒,是衛霆臨死前對修羅家的詛咒!是我的公公,還有我的丈夫,是他們作的孽,卻報應在我的孩子身上!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的孩子?!」修羅夫人的哭聲終於壓抑不住,爆發出來。
她伏在凌夫人嬌弱的肩上,淚水從臉上流下,沾溼凌夫人的病人服。
「我恨登!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是他,是他作的孽,害了我的孩子……」
凌夫人僵硬地任由她伏在自己肩上。
修羅夫人在痛哭,而凌夫人,覺得那哭聲也來自自己。
她瞪視著前方雪白的牆壁,那是病房懸空螢幕出現的方向,不久前,她還朝著這個方向看見了丈夫從遠端傳遞過來的笑臉,可是,現在那裡是空的。
一片空白。
雲,他強暴了那個人。
在軍部秘密逮捕,審訊、逼供、拷打……毫無憐憫和道德的輪暴!
不,這不是她的雲。
她的雲,即使有時候處理公務時鐵面無私,即使有時候為了軍部公務就忘了家庭,可是,他是一個好人。
他不會不顧廉恥的,殘忍血腥的,和那些軍部的畜生一起,對一個無辜的囚犯進行輪暴。
去輪暴一個遭到拷打,沒有反抗之力的男人,那是多無恥的凌辱!多卑鄙,多殘酷的人,才能做出這樣令人髮指的事情!
而且……
而且複製人,不是和本體一模一樣嗎?那麼,凌衛的長相和那個人應該也是一樣。
雲……他怎麼能面對一天天長大的凌衛?
他怎麼能雲淡風輕地對著那一張臉,那張臉在被他凌辱時,應該痛苦地扭曲吧?那和凌衛一樣的唇裡,在二十年前,有曾經向他吐出過奄奄一息的哀求嗎?
他不會對自己當年做過的事感到噁心嗎?
他怎麼能在凌衛叫他做爸爸時,理所當然,毫無愧色地頷首回應?
凌夫人僵硬的彷佛失去知覺的身軀,發出一陣碎裂似的劇顫。
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她忽然發現,原來她並不認識自己的丈夫。
她泥雕木塑般的坐在床上,甚至連修羅夫人甚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聖瑪登星的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完全跳了出來,光芒萬丈,普照大地,但這一間病房,卻彷佛被永遠封死在冰冷昏暗的一角。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再次敲響了房門。
這次出現在門外的,是負責凌夫人治療小組的馬菲爾醫生。他覺得這個訊息由他來通知凌夫人,會顯得聖瑪登醫院對凌將軍的尊重。
「夫人,我們接到通知,凌承雲將軍乘坐的飛船剛剛進入聖瑪登星大氣層,最多還有半個小時,您就可以見到您的丈夫了。」馬菲爾醫生帶著一點欣慰的語氣向她報告。
「叫他離開。」
「夫人?」馬菲爾醫生一愣。
「告訴我的丈夫,凌承雲,我現在不想見他。」凌夫人的語氣,是馬菲爾醫生聞所未聞的冷淡和堅定,「如果他對我,還有一點尊重的話,請他立即離開。並且,在我決定和他見面之前,不要再來打攪我。」
這是報應。
是衛霆那個男人對凌家的報應。
凌家害死了衛霆,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