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的中秋節便到了。那天是中秋節前夕,水北去外地拍戲沒有回來,而那天母親恰好沒事,就在家幫我收拾屋子,打掃衛生,做飯燒菜。
母親感嘆我的房子收拾的很乾淨,三番五次的盤問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我只好跟她說自己的新室友是個愛乾淨的人。水北不讓我告訴家裡人他住在我這裡,一住就是很幾個月,只是讓我跟母親說,他是搬來暫住的室友。
我們很相愛,可是,要我們手牽手在家裡人面前承認這段關係,比登天還難。有時候,我在想要是可以,我和他乾脆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廝守一生,可是親人特別是父母是人這輩子當中不可拋棄的一部分。
母親當時在廚房裡切排骨,下了班的我在家等水北迴家。本來以為母親做好了飯會去外婆家幫忙照顧外公,誰知道她做著晚飯,準備在我家吃了。
“山南啊,你那個室友要不要回來吃飯啊,老媽我來做一桌拿手好菜。”站在廚房裡的母親問著我。
我沒有立刻回答,但我知道要是水北知道母親還在,估計他會自己在外面吃了再回來。
“他應該不會回來吃。”我回答道。
剛剛說到這邊,放在茶几上手機便響了起來,我看是水北的電話,便馬上接聽了。
“老公,我到火車站啦。”聽口氣,我就知道,水北那個蠢萌當時一定很開心。
“恩,要不要來接你?”
“不要了,我自己會回來的。對了,大姑還在家嗎?”
提到我母親,水北的語氣沒有之前那麼高興了,變得比較平靜。
“還在,估計吃了晚飯走。”
“那我暫時先不回來了。”
他回答道,然後應該是怕我擔心,便笑道:“哈哈,我一個人去吃那家日本料理了。”
一想到他一個人拖著個行李箱,要在外面徘徊幾個小時,我便有些心疼。
“恩,你自己小心。等她走了,我來接你回家。”我輕聲說著,生怕我母親突然從廚房裡竄出來,聽到什麼。
“恩,知道了。”
掛掉電話,我走進廚房,母親打著蛋液,準備給我做我最喜歡吃的蛋餃。
“誰打來的啊?”母親問道。
“哦,我那個室友,他說他今天會晚點回來。”我隨口搪塞了過去。
母親點了點頭,然後將蛋液倒進了鍋裡。噼裡啪啦,鍋子裡傳出這樣的聲響,而母親技藝嫻熟的將一個蛋餃做好,然後稱讚道:“你室友廚藝不錯啊,冰箱裡的菜都是他做的啊?”
“恩,對啊,他一個人在外面好多年,廚藝特別好。”
我說道,開啟了冰箱,一個個保溫盒被整整齊齊的擺置著,裝著調味料的盒子和瓶子上還被水北貼著標籤,生怕我拿錯。
“對了,最近外公的情況怎麼樣了?”
外公從我大學畢業之後,身體便已經不行了,常常要住到醫院裡去,一住就是幾個月。
母親嘆了口氣,將鍋裡的蛋餃盛到碗裡,道:“你外公他估計是要不行了,也不知道能不恩能夠熬過這個中秋節。”
頓了頓,她又想起什麼,撇過頭,看著我道:
“對了,山南,你能不能聯絡上水北那孩子。你外婆她挺牽掛他的,正好又要中秋節了。”
“他一直在拍戲,到時候我問問他。”
“他一個人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而且還每個月都給外婆寄錢,唉。”
說到這裡,我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我母親燒菜。
我知道水北不回家的原因是什麼,我也知道水北畏懼回家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我和母親他們之前能對他好一些,他就不會離家出走了,但是,如果水北不離家出走,那麼他現在依舊只是我的弟弟。
還挺矛盾的。
母親走之前給我做了兩碗蛋餃,讓我放在冰箱裡,懶得做飯就把菜熱熱吃了。等母親一走,我馬上衝下樓,駕著車,去觀前街區接水北。到那家日本料理店的時候,店裡已經沒幾個人了,水北坐在吧檯上,一邊吃生魚片一邊和老闆聊天。見我來,水北便立刻結了賬,迫不及待的跟著我回家,好像一刻都不願意在外面多呆。
回到家,水北照常將行李收拾了一下,而站著倒水的我問著他,道:“那家店好不好吃?”
“北極貝挺好吃的,別的一般。”
想起母親之前和我提的中秋節的事情,我看著蹲著收拾行李的水北,便道:
“水北,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