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吧?!”
搭檔擺擺手,沒有討論餘地般,匆匆便走。
有些反常。
袁峰心中疑惑,跟著過去到落地窗前,歐文也滿是好奇湊上來,二人看見左森停在樓下的車旁背倚著一個人。
來人身影頎長俊雅,是袁峰從沒見過的青年。
“他是誰?”袁峰惑道。
左森很快從樓裡出來,車外等待的人迎上去,二人不知交談了什麼。袁峰親眼目睹左森在對方面前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極淡且柔和的微笑。
歐文的八卦之魂已經開始沸騰。
袁峰看著他二人談定,上車,轉身之際他看見那個人,看清眉眼的一瞬間,他聽見歐文在旁邊發出的哀嚎。
“我居然看見自己的領匯出櫃啊啊啊啊啊啊。”
而袁峰看著那張面孔,忽然間,黑暗中的觸角帶著冰冷將他緊緊纏至窒息,順著泛疼的後腦滲入,將他攫住。
鮮血,摔砸,紅白相間的顏色,暴虐的殘殺。
歐文尚沉浸在這個不異於隕石級的新聞之中不可自拔,渾然不知身邊的袁峰不知何時起一副被雷劈一樣的表情,他面孔僵硬,直盯著不遠處的青年,眉宇間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我靠袁峰,你幹嘛那麼嚴肅啊?”一腔熱血地,歐文問他。
篇·逐獵
後來也見過幾次面。
二人都極默契的對那夜的事情隻字不提,然而二人之間的關係卻彷彿膠質,粘連在粘糯的介質中,當局者迷。
他們去看新晉的恐怖電影,挑最後一排。都不是容易被嚇到的人,電影播出到一半,青年驀地轉過頭來,觀察般注視左森浸在熒光中的臉。
若非過於陰鬱的表情,面前的男子其實有著周正的五官。
青年湊上來時,左森不留痕跡地避開了那個將要發生的吻。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青年。
“你害怕了?”
青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彷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你有妻子。”他說。
沒有什麼可以否認,指環已經被他褪下,無名指上的痕跡如同一記傷疤。
“是有過。”他強調。
“跟我說說她。”
左森想了想。
“她是自殺。”
青年訝異地一挑眉。
“她有輕微的抑鬱症,最嚴重時我正執行一個臥底任務,隔絕世外,一無所知。任務結束之後結婚週年,我買了花回家,她做好一桌飯菜,房間掃除乾淨,打理好了一切,最後在浴室裡用尼龍繩上吊。”
“她已經準備好了。”青年點破。
左森低頭。
“也許吧。”
他眉宇沉鬱,敘述間聲音如同低緩的河,映著殘酷光影,斷續流動。
“她一直試圖在劃分界限,世界與自我,外在意志,或者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我總以為她只是紛擾其中,遲早會回來。後來她死,我才覺得自己被拋下了。她早已劃清界限,只剩下我一人。”
“發生了什麼?”
“也許是因為我變得不可信,”左森自嘲般一笑,“我開始覺得她也許有道理。一切也許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本來以為自我滿足即是實現宏旨,但有一天理智迴歸,覺得所有感官都是騙局,意識成了進化的錯誤。”
“那段時間非常難熬。”
“信仰崩塌?”
“正是。”
“像是病情惡化。”他笑笑。
後來再也沒有人說話,他們安靜地看著電影手攜手走入皆大歡喜大結局。
“這不是一部恐怖片嗎”
“正是。”
沒有人會覺得皆大歡喜有何不妥,壞人受罰惡者受惡,懲惡揚善,彷彿正義才是最終存在。
後來微微下了些雨,出了電影院左森提出開車把青年送回家,他說只要送到最近的地鐵站即可。
下車之前,左森被青年突然的吻住。
親吻與喘息聲破碎在唇齒間,青年含啜著他下唇,指微微扣住他後顱,在髮間摩挲,他模模糊糊地嘆:
“叫我名字。”
左森念,“谷原……”
於是那兩個字在唇舌之間不停輾轉,濡溼,溫暖,像褪不去的光鮮罪孽,烙印在漂亮皮肉上的,永遠的罪孽。
意亂情迷的潮從二人唇間褪去,他看著青年關上車門,嘴角還帶著一抹嫣紅的笑。他人站在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