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電話被接起。愣了一秒。林堇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就這麼把電話撥出去了,連點做心理建設的時間都沒給自己留,只好慌亂站起來走向吧檯去拿策劃。
重新把手機貼在耳朵上,暗暗深呼吸,竭盡冷靜地開口。
“……您好,我是《金曲精選》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之前跟您約過要在這個事件對稿……”
越著急手下就越亂,林堇眼睜睜地看著一頁稿子從手裡掙脫出來慢慢飄向地面,自己卻因為充電器電線不夠長而無能為力。
表明了來意,電話那頭還是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請問現在可以開始麼?”
短暫的有些詭異的空白。林堇等著回覆,想著接下來的措辭。
“不好意思,麻煩你稍等一下。”
聽到這個聲音,林堇原本準備好的開場白全都梗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怔愣地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清冷的聲音,他永遠記得的聲音——是他?
早該想到了。
他們在一起,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情。
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林堇一手扶穩手機安靜地等待,一手開始整理手中的企劃。
“喂,可以開始了。”
換了另一個略顯低沉但同樣充滿磁性的聲音,顯得有些遙遠。林堇想這大概是開了擴音的原因。
“好。那就麻煩您了。”說著做疏離的客套,林堇開始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即使握著發燙的手機的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我想具體瞭解一下您此次新碟有關的資訊。”
對稿無非是採訪雙方都提前做好準備,不至於節目方的內容索然無趣,或者是被訪問者措手不及無話可說。
溫倫顯得相當專業和配合。林堇第一次以訪問者的身份與他共事,也不由得欽佩這個人的專業素養之高。原以為自己會過於緊張,卻也被溫倫的那種快樂的情緒感染漸漸放鬆起來,所謂的對稿漸漸變得像是在聊天。
“我希望能將訪問的重點放在音樂本身。”
不需要靠誇張的玩笑、或是花邊新聞譁眾取寵吸引眼球,溫倫對於音樂的態度一向是嚴謹而尊重的。
“這期節目主要是要介紹您的新歌,訪問時長應該不會超過半個小時。我想加入一些互動環節,不知道您可不可以接受?”
林堇一開始便是打著節目組工作人員的旗號,此時的措辭更是無可挑剔。
“沒有問題。只要不會發生危險。”
“具體事宜我們會詳細考慮的。謝謝您的配合。”
“不必客氣。你也辛苦了。天氣涼了,記得多穿點衣服。我剛剛聽見你咳嗽。”
溫倫掛了電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白梓歆問道:“是阿堇?”
“也許吧。”溫倫嘆了口氣,“他只說他是工作人員。”
白梓歆卻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曾經為他監製過那麼多首曲子,雖然電話那頭的聲線有了些微改變,但那樣的語氣和口吻,非林堇莫屬。
這個孩子……終於捨得回來了。
等林堇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裡的鉛筆已經在紙上塗了一團黑乎乎的圓圈,像是一團亂麻。雖然知道這句關心只不過是溫倫出於習慣。他本是極有心的一個人,卻又確實是無心之舉。自己的心裡還是毫無防備地被狠狠地觸動了。
或許當初自己的淪陷根本就是心甘情願。抱著哪怕一絲一毫的希望,都要堅定地走下去,哪怕這段愛情沒有明天。
扔開了鉛筆,大腦幾乎停轉。幾十個小時的不眠不休已經讓林堇到達了極限。工作告一段落,就睡一覺吧,再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
是時候跟過去說再見了。他要以一個全新的面貌,和溫倫見面。去證明,他那已經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為了配合溫倫的時間,錄影定在了上午。自從宣佈不再領獎,退出所有樂壇的頒獎典禮之後,溫倫就一直處於半退休的狀態。歌照唱,碟照發,但沒了爭獎的壓力,不用做宣傳,不用擔心銷量。生活的中心似乎偏移到了吃喝玩樂上。早睡早起,作息規律,在娛樂圈也成了身份地位帶來的特權。
這次能現身來錄這個節目,多半也是看在電視臺的面子上吧、。
林堇揹著包出現在錄影棚後臺的化妝間的時候,溫倫已經到了。一段時間以來睡眠都不大充足,又沒條件講究吃喝,林堇已經比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