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裡的蝦餃咬了一口,細細地嚼了幾下,他還是心事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我今天……”迎上了對方探尋的目光,林堇還是決定把事情說出來。“今天在電視臺……碰到了,溫倫。”
好久沒有提及的名字,像是心裡的一根刺。時間久了,也許會忘記,但卻從沒有消失過。
“嗯。”白梓歆似乎是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拿起湯勺為他盛湯。
“好吧,其實我們沒說話。”林堇思前想後,認定自己的不安毫無道理,“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好。”居然也沒任何異議。
挫敗地選擇不再延續著這個話題,林堇安靜地埋頭享受起來白老師親手料理的美食。照這個樣子下去,自己很快就能變成他希望的那樣,手感良好的……抱枕了吧。
……為什麼連吃個飯都能想到床上去。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被人潛移默化地影響了。
“身上還疼麼?一會兒要不要再擦點藥酒?”
“呃……”其實很想說“要”,但是想到昨天居然就那麼擦著擦著就,擦出了火——而且貌似還是自己主動來著——林堇有些猶豫。
“明天……明天還有事情……”
想到楊菲那張嘴,活脫脫的就是語言暴力,總有一天自己會被他說得厭世。見他遲疑,白梓歆倒是笑得很坦然:“別瞎想,你不是腰痛麼。”
事實證明,林堇絕對沒有瞎想。
這種為了緩解腰痛的擦藥活動,結果除了造成藥越來越痛之外,好像同時也導致了每天的伙食越來越豐盛。
如此奇怪的現象簡直讓林堇懷疑,白梓歆是不是對於這樣的迴圈樂此不疲。
“不是硌手麼?”意亂情迷的時候,林堇居然曾經如此清醒地問過對方。沒想到居然得到了一個更加冠冕堂皇的答案:
“所以要檢測我的工作成果。”
那些說白梓歆工作認真的人,一定是瞭解他的。
越接近年底,大大小小的頒獎禮,商業活動便愈發地多了起來,整個娛樂圈的工作量幾乎暴漲到了全年的最高點。林堇在忙於那部戲的收尾和頒獎禮的準備,除去楊菲的演唱會,白梓歆也前後接了幾個贊助商的代言和晚宴的邀請。一來二去,兩人便很少能有一起共度的閒暇時光,不過好在,至少還有每天晚上能夠相擁而眠。
“等忙過這陣子,我們就去度假吧。”
林堇軟綿綿地靠著白梓歆,打了個哈欠。
“好。”白梓歆爽快地答應了。
“去海邊曬太陽,好久沒有游泳了……躺在椅子裡看書,唔……”說著說著手便不安分地伸進了白梓歆的睡袍裡,對方細膩的面板像是有吸引力般令他戀戀不捨。
“聽你的。”不經意地將那隻手從衣服裡拿出來,白梓歆摟著他安撫般地拍了拍他的背,順便低頭輕吻了一下打了耳洞之後還在養護期間的左耳垂,“還疼麼。”
扎耳洞的時候是著實不疼的,誰知道那之後感覺卻越來越明顯。再加上林堇大大咧咧的個性,已經是不止一次因為穿衣服掛到耳釘而弄得血淋淋的了。
“快要好了。”仰起頭,林堇也依樣在白梓歆的頸窩裡蹭了蹭,滿足的像是在曬太陽的貓。“哦對了,有個東西要給你。”
趴在床上,林堇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存摺:“喏,這個,我剛剛拿到工錢了。”
白梓歆掃了眼上面最新的一筆進賬——著實不算多。
“幫我保管好不好?”得意洋洋地湊近,林堇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這裡可是我的全部家當。”
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做這個?白梓歆有些不解地望著他。
“呃……我問了周翔他們,好像工錢都是要交給老婆的……”就知道這件事情解釋起來一定很尷尬,林堇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其實他的全部家當估計也抵不上白老師資產下的一個零頭,“我不太會弄這些,連抽獎都沒中過的……所以……”
“你當我是老婆啊。”輕飄飄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好歹已經熟悉了白梓歆的思路,林堇敏感地察覺出哪裡不大對勁。
應該不是錢的問題,那就應該是——
“這個……其實只是個比喻。”房間裡怎麼這麼熱……“我們自然和他們不一樣……”
拿過他手裡攥著的存摺放在一旁,白梓歆欺身上前,右手慢慢地貼上他的,五指滑進各個指縫間,收緊,十指相扣。緩慢的動作被演繹得即曖昧又動人,甚至多了幾分暗示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