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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地溢位來。

我脫力,鬆開他。

他看到我手腕上的血,卻忽然軟弱下來。

他哭著掙開縛著手腕的床單,雙手託著我受傷的手腕,胡亂地吻著。

我的血沾上他美好的嘴唇。

我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張開手臂將他一把抱進懷裡。

我吻著他的頭髮,有生以來第一次,向一個人道歉。

──對不起,可以不要再哭了嗎?

他卻抓著我的衣襟,放聲痛哭起來。

~~三~~

§

我想多半是因為丁寧那個女人的關係,遷兒的事在廠子裡不脛而走。起初只是在工人之間流傳,總是有人拿遷兒的事開我的玩笑,後來整個車間都知道安人傑有個傻弟弟,16歲了還什麼也不懂。

有一天領導把我叫了去,我知道那一定是跟遷兒有關。

果然,他們跟我說,現在國家正是需要全民投入大力發展生產恢復建設的時候,即使是小孩子也要到工廠裡為社會主義添磚加瓦貢獻力量。祝遷已經16歲,雖然腦子有點問題,手腳還是健全的,就那樣閒散在家裡,等於成為社會主義的包袱。最後的結論是必須讓他下車間參加工作。

我冷笑,道:你們見過他對吧?他那個樣子不給社會主義偉大祖國添麻煩就該慶幸了,你們還要他做貢獻?

老組教員是之前帶我去孤兒院領遷兒的人,他在我跟廠子領導之間來回說好話,急得滿頭大汗。他對我只說不會給遷兒太重的負擔,只是一些諸如包裝之類的粗勞動,而且會按一般工人的待遇計件給他發工資。

我轉身就走。

我是不會讓遷兒出來的,他們怎麼就不明白。

然後當天晚上就出了事。一群激進的家夥半夜的時候跑來砸我家的門,吵吵著交出社會主義的寄生蟲。遷兒嚇得渾身發抖,把頭蒙在被子裡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