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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坐著火車去到善莊。一路上我一直盯著那顆被蟲子蛀空發黑的棗子。

他坐在樹下仰著頭,我塞一顆棗到他的嘴裡,有甘甜的水從他甜蜜的嘴唇中間流出來。他對我笑,露出孩子一樣整齊細小的白牙齒。那樣的場景只消一點刺激便會立刻活生生地浮現在腦海裡。

我詳細地在心裡描述他現在的樣子。我已經30歲,他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少年了吧?也許已經因為幹農活而結實幾分?纖細的胳膊腿也粗壯一點了?還有他的笑容,他的孩子氣的笑容,是否改變過了?

我回憶最多的便是他的眼睛。烏黑的,悲傷的,深不見底,乾淨得像是農村夜晚的星子。

這些年我們一直和文煥杉有著聯絡,起初我擔心遷兒沒有了我會無法生活下去,而過年的時候煥杉說他很好,肯吃東西,也參與勞動,只是每天都很安靜,不與什麼人交流。後來煥杉也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孩,據說是叫燈心的小女娃。煥杉說遷兒很喜歡小孩,對燈心很溫柔,燈心似乎也很粘他,連遷兒下到地裡也要背著燈心一起去。

我忽然覺得心酸。我的采芹也和燈心差不多年紀,我和淑賢卻因為忙於工作沒有辦法照顧她。如果遷兒在……他是我女兒的小叔啊。

我坐火車,在衡水倒長途汽車,上了車我就倒頭大睡,被叫醒下車的時候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遠遠地我看到我跟煥杉約定的橋口,隱約已經有個人影在那裡了。我心裡覺得愧疚,因為跟煥杉約好的時間是晚上10點,而現在怎麼也有後半夜2點了。

我背著抱著帶來的一些舊衣服和點心向著人影跑過去。

走近的時候我忽然慢下腳步。那不是煥杉。

身影消瘦得多,蜷縮在燈影之下的身體似乎站直了也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