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蘇安,蘇安臉上的皺紋,像是在忽然之間多了起來。他道:“第一,當晚是我抱了小姐上床睡覺的,我記得極清楚,小姐的床頭,根本沒有跳繩的繩子在!”
原振俠陡地吸了一口氣,蘇氏兄弟也不禁發出了一下呻吟聲來。蘇安又道:“而事後,卻有一條繩,一頭繫在床頭上,那個結,小姐根本不會打的。”
各人都不作聲,蘇安又道:“那天晚上,夫人先來找我,在小姐的房門外,聽到盛先生不住地在叫著,夫人去敲門,想把門弄開來,結果昏了過去。盛先生出來之後,夫人簡直想把他打死,③üww。сōm夫人平時那樣溫柔,為甚麼忽然會這樣?是不是她知道了甚麼?或者看到了甚麼?”
蘇耀西苦笑道:“就算她還在,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根本不能出聲!”
蘇安苦笑了一下:“還有,最主要的就是盛先生在叫著的那句話──”他講到這裡,把那句話,講了一遍。原振俠一聽,就陡地嚇了一跳:“蘇先生,你再說一遍!”
蘇安又說了一遍,原振俠的神情怪異之極。蘇安苦笑道:“原先生,你聽得懂?”
原振俠吞了一口口水:“你說得不是很準,但是聽起來,那是一句西班牙文,在說:「勒死你!」”蘇氏兄弟互望,不知所措。蘇安道:“是的,你是第三個人,這樣告訴我的了!”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人人的神情難看之極。過了好一會,原振俠才將那句話重複了一遍,蘇安連連點頭,表示當時盛遠天在叫著的,就是這句話。
蘇耀東忍不住叫了起來:“這‥‥‥太沒有道理了!盛先生為甚麼要勒死自己的女兒?
而且,阿爸,你說小寶死了之後,盛先生十分傷心?“
蘇安連連嘆氣:“是的,他十分傷心,真的傷心,可是‥‥‥我心中的疑問,仍然不能消除。為甚麼盛先生在小姐的房間,不住地叫著這句話?為甚麼夫人要和先生拚命?”
蘇耀東苦笑,他父親有這樣的疑問,實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任何人經歷過當時的情形
之後,都會有同樣的懷疑的。
原振俠一直皺著眉:“警方的調查──”蘇安搖著頭:“警方來調查的時候,我全照盛先生的吩咐做。而且盛先生‥‥‥可能也花了點錢,警方的調查報告,只是那麼一回事。再說,要不是‥‥‥從頭到尾經歷過當時的情形,誰會想到盛先生會‥‥‥”蘇安講到這,難過得講不下去。
蘇耀西也嘆了一聲:“阿爸,別去想這些事了,小寶小姐死了,盛先生和夫人也都死了,事情已經全都過去了!還想他幹甚麼?”
蘇安苦澀地道:“是你們要來問我的!”
原振俠忙道:“以後情形又怎樣?”
蘇安道:“以後,盛先生就教我怎麼做生意,他說要把他所有的財產都交給我管理,要我執行他的遺囑,絕不能違揹他的意思。”
原振俠訝異莫名:“那時,他的身體不好,有病?”
蘇安苦笑:“沒有病,但是他看來越來越是憂鬱,夫人的態度也有點轉變,兩個人經常一坐老半天,一動也不動。我勸過他很多次,直到有一次,盛先生對我說了一句話,我聽了真是難過,可是又答不上來──”盛遠天坐在陽臺上,望著海,秋風吹來,有點涼意。他的妻子坐在陽臺的另一角,兩個人都一動都不動。蘇安推門進來時,他們兩人已經這樣地坐著,蘇安站了十多分鐘,他們還是這樣坐著。
蘇安實在忍不住,來到了陽臺邊上,叫了一聲。盛遠天一動也不動,也沒有反應。蘇安對盛遠天十分忠心,看到主人這樣情形,他心中極其難過。
蘇安下定了決心,有幾句話,非對盛遠天講一講不可。人怎麼可能長年累月,老是在那樣的苦痛之中過日子?
蘇安再叫了一聲,盛遠天仍然沒有反應,蘇安鼓足了勇氣道:“盛先生,你心中究竟有甚麼心事?說出來,或者會痛快一些!”
盛遠天震動了一下,但立時又恢復了原狀。蘇安把聲音提高:“盛先生,你總不能一直
這樣過日子的啊!“
這句話,看來令得盛遠天印象相當深,他半轉了一下頭,向蘇安望了一眼,然後,又轉回去,仍然望著海:“對,不能一直這樣過日子!”
盛遠天同意了他的話,那令得蘇安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忙又道:“盛先生,你可以好好振作,找尋快樂──”盛遠天揮了一下手,打斷了蘇安的話頭,用十分緩慢的語調說著:“不,我可以不這樣過日子,根本不過日子了,那